沈初姒心中一惊,呢喃道:“怎么就病的这么严重?” 一旁的钟叔叹了口气,哀恸道:“少爷这病,除非找到玖鹤神医,不然怕是……” 玖鹤神医,常年游历在外,不知所踪。 不过,他偏偏是谢容珏的好友。 沈初姒险些崩溃,谢容珏早就恨透了她,如何会帮忙? 可她看着床上病入膏肓的弟弟,咬牙道:“钟叔,我去想办法,拜托你照看好墨燃。” 钟叔点了点头,沈初姒转身就回到了摄政王府。 天边已经破晓。 沈初姒等到了刚下朝回来的谢容珏。 她扑通一声,跪在了谢容珏身前。 凄声哀求:“摄政王,求求您,帮我找找玖鹤神医,求求您了……” 说完她就一个接一个头的往下磕。 谢容珏垂眸望着眼前跪地磕头的沈初姒,压着心口莫名的怒火冷笑道: “沈初姒,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帮你?” 沈初姒一怔,如今她还有什么筹码跟谢容珏谈条件? 她颤声道:“只要摄政王愿意帮忙,让我做什么都可以!” 谢容珏挑眉:“什么都愿意?” 沈初姒心尖一颤,想起弟弟,攥紧拳头,点了点头。 谢容珏寒光般的眼神落在她身上,在他的示意下,一旁的侍从递过来一张纸。 谢容珏随手一扬,那张纸就轻飘飘的落到了沈初姒眼前。 最上面,两个大大的奴契二字,刺痛了沈初姒的眼。 接着,谢容珏冰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:“签了它,本王就帮你!” 奴契,意味着她将永失自由身,从此成为谢容珏的私人财产,任他随意打杀变卖。 沈初姒眼前一片模糊,浑身上下俱是悲郁。 她捡起那张薄薄的奴契,手抖得不行。 谢容珏淡淡道:“你可以慢慢考虑,就是不知道你弟弟能等多久?” 说完,他抬脚就走。 沈初姒心口一缩,忙在谢容珏身后哑声喊:“我签……” 一旁的侍从立刻递上一支沾了墨的毛笔。 沈初姒接过,羊毫笔在手中犹如千斤重,压得她胸腔憋闷喘不上气。 想起弟弟,她最终咬牙,一笔一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 写完之后,她怔怔望着纸上沈初姒三字,鼻尖一涩。 ——从此,她成了最低贱的奴籍。 谢容珏轻扯嘴角,冷笑着抛出一枚铜钱,丢到了沈初姒的面前。 “这是你的卖身钱。”他说道。 铜钱落地发出一声清脆,沈初姒的心也被一惊。 她愣愣的望着这枚铜钱,浑身冰冷。 沈初姒痛苦的闭上眼睛,伏地磕头道:“谢主子……” 她如此乖顺,谢容珏以为自己会很满意,可心底那烦闷却丝毫没有减轻。 他冷着脸朝着侍从道:“带她去学学规矩。” …… 沈初姒被一个叫孙婆子的管事领到了王府马棚前。 孙婆子抬抬下巴:“把马厩刷干净。” 沈初姒一愣,刷马厩从来都是小厮的事,从没有丫鬟做的先例。 见她愣着,那孙婆子嗤笑道:“怎么?你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吗?这马厩今天刷不完就没饭吃!” 说完,那孙婆子一甩手就走开了,留下看马的小厮们监督她。 沈初姒刚拿起一旁的扫帚,就被其中一个小厮喝止: “还没开始就想偷懒!给我用刷子沾水一点点刷干净。” 沈初姒知道他们是故意刁难,可常年的牢狱生活她早就习惯忍气吞声。 她沉默的照做,大寒的天,双手浸在冰冷的水中,用刷子一点点刷净脏污的马厩。 那些马粪也被她一点点铲起,她好似浑然感受不到臭意,只专心做手下的活。 那小厮想挑刺,都无从说起,只得愤愤踢倒装着马粪的桶。 那些马粪瞬间淋了沈初姒一身,引得她浑身一震。 周围响起了哄笑,沈初姒握紧了手中的木刷。 装着听不见,她只沉默的又清理起洒在地面的马粪。 那些小厮见此,议论纷纷。 “她没有尊严吗?这样都不生气?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