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容珏一怔,随即想起沈家人都死绝了,心尖又泛上细密的疼。 他让人备马,赶到了沈家。 谢容珏走进沈家,望着眼前破败不少的房屋,早已不复当年太师府的风采。 他缓缓往内走,到了后院,看见那一树繁茂的红梅,心头一颤。 当年,他跟沈初姒的初次相遇,就是在这里。 沈初姒披着白色的兔毛大氅,站在树下回头望他,满树艳丽的红梅却不及她半分夺目。 时过境迁,早已物是人非。 谢容珏攥紧手心,心中满是涩然。 他一间间屋舍走过,来到沈初姒从前的闺房。 谢容珏推门而入,坐到床边,突然目光瞥见了床内有个不正常的凸起。 凭着经验,谢容珏猜想可能是有暗格。 他毫不犹豫打开,看见一个红漆木的盒子。 里面是一条发黄染着血迹的手帕,和一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。 谢容珏拿起这条手帕,看见上面绣着一只黄白狸猫,瞳孔猛地一缩。 十年前,皇家围猎他受了重伤,救他的那个小女孩拿着的就是这样一条手帕。 京城贵女们,都喜爱在手帕上绣花草鱼鸟,鲜少看见会绣狸猫的。 当年他随口问过,小女孩说是家中养了一只黄白狸猫,甚是喜爱。 谢容珏就是凭着这条线索,才找到了顾南枝。 她也有一只黄白狸猫,也会在手帕上绣狸猫。 但沈初姒的手帕上,还染着血迹,跟他记忆中的位置重叠起来。 一想到,沈初姒才是当年救他的小女孩。 谢容珏就感觉自己的世界,好似要崩塌一般。 他捧起盒子,朝着侍从吩咐了一句,买下沈家后,就打马奔回王府,直直走到顾南枝面前。 他冷冷盯着顾南枝,开口道:“十年前皇家围猎,你救过人吗?” 顾南枝一惊,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,但又觉得好似很重要一般。 顾南枝一时呆住,不知该如何回答。 “回答本王!”谢容珏没耐心的吼道。 顾南枝瞬间眼眶一红,望着眼前情绪极其不稳定的谢容珏,她终究不敢撒谎,愣愣的摇了摇头。 没有! 不是顾南枝! 他认错了人! 巨大的悔恨涌上谢容珏的心头,往昔他对沈初姒做过的桩桩件件恶事,齐齐浮现在脑海,让他如坠地狱! 他曾亲手把他心中的神女踩进泥潭,钝刀子片肉般的折磨她,让她生不如死,让她痛不欲生。 他毁了那个明媚动人的女孩,毁了她的尊严,毁了她的容色才华,毁了她的一切! 可她才是他苦苦追寻几年的人啊! 他怎么能如此狠毒! 剧烈的疼痛在心尖蔓延开来,谢容珏踉跄跌倒在木椅中,死死攥住扶手,才克制住不让自己失态。 谢容珏恶狠狠的望向顾南枝,幽幽道:“四年前,你是假死脱身吧。” 这是肯定句,不是疑问句。 谢容珏何其聪慧,在顾南枝重新回来的时候,他瞬间就明白了。 可看在曾经的情分下,他不愿多计较。 可今日才知道,他所以为的情分,不过是个认错人的笑话。 他就再也不想容忍顾南枝的谎言。 顾南枝心狠狠一颤,涌上一阵巨大的恐慌。 她无力跌坐在地,含泪望着谢容珏道:“容珏,我有不得已的苦衷……” 她这幅惺惺作态,不由让谢容珏又想起沈初姒。 不管如何误解她,沈初姒从不屑于如此惺惺作态。 谢容珏冷笑一声,喊了暗探进来,问道:“顾南枝,你是自己说,还是本王派人去查?” 完了! 顾南枝满脑都是如此的念头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