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一个没必要。 谢长寂总是这样,不经意间就能摧毁她的贪恋。 心仿佛被削掉了一半,江洛瑶疼得扶着柱子才堪堪站稳。 从始至终,只有她把这三年当了真。 真是狼狈。 江洛瑶想离开,还未转身,书房门却被打开。 谢长寂没想到会在这儿看见她,脸色一凝:“找我何事?” 江洛瑶看着他身边泰然处之的季灵芝,一时间竟有种自己才是客人的荒谬感。 将心里那些苦楚尽数压下,她极力维持着端庄:“父皇有旨,我想与你单独说。” 谢长寂迟疑了一会儿,终究没拒绝。 书房内。 季灵芝刚离开,江洛瑶就听谢长寂问:“何事?” 他似乎不愿意和她多待一秒。 可心里那些话,实在难开口。 直到他皱眉不耐烦,江洛瑶才颤声道:“夫君,纳妾吧。” 话落,空气骤然变得压抑。 谢长寂目光锐利,声冷如冰: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” 江洛瑶不敢看他,用尽平生的克制:“妾,容貌平平又缠绵病榻,自知不能为夫君尽欢,不孝有三无后为大,故,妾特地挑选了几位靓丽娇娥为夫君开枝散叶。” 说完这些,已经耗尽她所有力气。 半响。 谢长寂终于启唇:“我孝不孝,不用旁人操心。” 江洛瑶一愣,眼泪瞬间润湿眼眶,她慌忙低头,却又听他冷情道:“有这闲工夫,你不如找人想办法解掉蛊毒,或许还能多活几年。” 江洛瑶一颤,连忙捂住骤紧的心口。 抬头凝着谢长寂再未回头的背影,泪再也忍不住掉下。 他明知道同心蛊需要与他灵修才能解,见死不救也就罢了,竟还要她找别人? 诛心,也不过如此。 经此一事,江洛瑶和谢长寂原本不好的关系仿佛走到了崩溃的边缘。 谢长寂打破了每逢初一十五必回府的约定,已一凝未归。 转眼到了二凝十七,这晚,是江国最重要的日子。 皇城会举办隆重祭春宴,为求此年风调雨顺,也可求夫妻感情和睦,就像春花一样绚丽永灿。 江洛瑶站在国师府门前,隆重的公主礼服衬得她越发显得身躯单薄。 可等到吉时将过,她还是没等来心心念念的人。 江洛瑶收回视线:“走吧,国师大约忙着除恶,没时间陪我进宫。” 可触及阿凝担忧的目光,她却发现自己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。 江洛瑶每走一步,孤独都在说—— 他不爱你。 他也不要你。 别妄想了。 …… 宫内宴会。 皇后见江洛瑶一个人前来,当即不满质问:“国师呢?” 江洛瑶顶着压力,做好了挨训的准备:“夫君他有要事忙,今日没空前来……” 然她话还未完,却听到侍从喊:“国师到!” 江洛瑶惊喜望去,笑容还未绽放便僵住。 不远处,谢长寂和季灵芝亲密走来,他们身上穿着祭春宴的华服,那是谢长寂从来都没有为自己穿过的。 众人面面相觑,视线扫过江洛瑶,嘲讽有之,怜悯有之。 皇后约莫也觉得丢人,厌恶瞥了一眼江洛瑶:“没用的东西,退下吧。” 江洛瑶惨白着脸,跌跌撞撞隐进黑暗,仿佛只有如此,她才能得到片刻喘息。 未几,宫乐起,一帘之隔,两方天地。 只见谢长寂温柔给他的师妹布菜,他们浅笑耳语…… 多般配! 江洛瑶紧抓着纱帘,泪留满面却不敢哽咽出声,她怕惊扰他们,她怕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。 而直到宴会渐歇,都没人提及她,就像是被遗忘。 她一个人来,又一个人走。 春日的夜风似乎残留着刺骨的凉意,迎面而来时好像冷到心里。 江洛瑶拢了拢衣襟,想快些穿过黑暗。 可就在这时,一把利剑忽然从阴影中袭出,直接刺在江洛瑶颈边。 紧接着,季灵芝从中走出:“六公主,借你的命帮个小忙,可好?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