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病,一种很奇怪的病,从小就有。 小时候,因为我的奇怪,小朋友们会叫我小怪物。 长大了,我学会了隐藏,大家就只会觉得,我是个社恐且安静的人。 我的爸爸妈妈总是和我说,我与常人没有什么不同,我是正常的。 但是我知道的,我与大家是不同的。 因为正常人是不会害怕人多的地方,是不会那么抵触别人的碰触,是不会坐地铁都会感到不安,更是不会连自己的情绪都表达不清楚。 我的内心世界明明很精彩的,但是我表现出来的只有 0.01 分。 这些我都知道的,但是我并没有为自己的独特感到难过。 我很幸运,因为我得到了足够的关爱,大家都很照顾我,我特别感激。 我始终相信,每个人的存在都是合理的。 所以,我一直都在笨拙且努力地过着自己的生活。 但我不知道该怎样和只见过两次面的谢淮解释,我向来难以对旁人清晰地表达出我内心的想法。 所以,我只能闷声不吭。 我和谢淮耗了好久,最后,他可能觉得没意思了,漫不经心地直起身, 双手插兜,往外走。 走到快门口的时候,他停了一下,对我说:「行,老子都依你,我去拿碗。」 说话的语调上挑,以至于我能清晰地感知到他并没有觉得麻烦。 在他吃面的过程中,他又逼着我吃了一点。 我今天本来打算是不吃早饭的。 可是,谢淮说:「你一看就很弱鸡,还不吃早饭,你还得晕倒。」 那时我的注意力全在他要逼我吃早饭这一事上,全然没意识到他说我晕倒,说的是又。 不然,我早该想明白的。 吃了面,谢淮竟还不放过我。 我马上就要迟到了! 他单手拉住我衣服的一角,将一个机车头盔往我头上套: 「都说了,不白吃你的面。那么急做什么,我送你。」 我躲他还来不及,哪还敢坐他的车啊。 我刚想回绝, 谢淮就凶巴巴地看着我:「你敢跟老子说『不』。」 我好委屈,但是只能憋着,我明明和他才认识,他怎么一副认识我好久的样子,好凶啊。 果然,学校的传闻都是真的,他就是很凶狠,都没有人这么大声地对我说过话。 我是第一次坐机车,好紧张。 为了不挨着他,我坐得离他老远,起码中间还能坐下一个半的人。 谢淮启动车子,嘴角上扬带着坏笑:「要是怕,拉着我也行。」 笑话,拉着他?我才不。 我心里话还没说完,他就猛然启动车子,不是我夸张,差点把我甩下去。 他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一饭之恩的,这分明是在整我。 整个过程,我双手死死抓着后座,要不是他车质量好,后座我绝对给他抓烂。 快到学校的时候,我猛地开口:「停。」 声音大到又吓到自己。 谢淮闻声停下。 他戴着头盔,说话的声音闷闷的:「怎么了?不舒服?想吐?」 我一边下车,一边回他:「不是的,我想就在这里下。」 许是看我的动作太笨拙,他伸手拉着我的衣服:「慢点,别摔了。」 谢淮看我站稳了才放开:「都快到了,你在这里下干什么?」 「你太出名了,被人看到了不好。」 谢淮气笑了:「直接说老子名声差怕影响你呗。」 我忙解释:「不,不是的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」 谢淮嗤笑一声:「胆小鬼。」 我本还想说, 谢淮就启动了车子:「行了,快走吧,马上要到点了。少去听那些传闻,都踏马瞎传的,老子没干过那些事儿。」 我看他的方向不像是要去学校的样子:「谢淮同学,你不去上课吗?」 「我又没早课。」 我更加疑惑:「那你起那么早干嘛?」 谢淮不自在扭头,想要错开我看他的眼神:「老子闲得慌。」 我在心里想:真是个怪人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