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侍卫从白天搜到夜里,搜遍了京都,都没找到容舒的影子。 夜深人静。 顾长晋躺在榻上,却辗转反侧。 屋内阵阵飘来檀香味,让顾长晋觉得极为不舒适,这香与他平时焚的,差的不是一星半点。 顾长晋脑海内又回想起了那日,下人说平日里的熏香都是容舒所制…… 难不成从前,自己能睡得安稳,都是那容舒的功劳? 顾长晋干脆熄了檀香,出了房门。 循着月色,他不知不觉走进了容舒制香的屋子。 满屋的器具繁杂,却摆放着整整有条,可以看得出来主人制香过程的艰难。 这样一心为他的容舒,会在短短几天爱上别的男人? 楼兰人一向狡诈,她莫不是被骗了? 这样想着,顾长晋一直闷堵的心口忽然松缓了些。 翌日。 顾长晋打算再去一趟日月山庄,挽回蜀山的药材供给,还带着季琼羽同行。 日月山庄,山脚下。 容舒正与洛桑前往药田。 两人行至岔路口,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怒喝—— “容舒!你果然在与外邦男子勾结!” 她抬眼望去,只见顾长晋骑着马冲来。 他沉着脸下马质问:“你跟这个楼兰男人是什么关系?” 一旁的洛桑看了看顾长晋,又瞧了瞧身旁的容舒,便已猜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。 随后大手一伸,搭在容舒的肩上,将人揽到了自己怀里,对着顾长晋挑衅一笑。 “无可奉告。” 容舒只冷冷看着顾长晋,表情还带上了嫌恶。 顾长晋顿觉怒火上涌:“通敌叛国,你可知这是诛灭九族的大罪?!” 容舒却只觉得可笑。 成亲三年,顾长晋别的没给她,这强安罪名一事倒是做的很溜。 可惜,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为他低头的太子妃了! 容舒敲了敲手中的骨扇,扫了一眼后面从马车里出来的季琼羽。 “你有这个时间找我麻烦,不如好好管管季琼羽,免得后院起火,烧死你。” 顾长晋一怔:“你吃醋了?” 容舒低头讽笑,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。 瞥了一眼顾长晋,随后招来雪雕,带着洛桑离开。 洛桑回过头看着顾长晋,挑了挑眉头,做了个古怪的表情。 顾长晋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,手握成拳,青筋微微凸起。 季琼羽终于走到了顾长晋面前:“长晋,你也看到了,容舒胆大妄为,是心甘情愿跟楼兰蛮夷搅合在一起。” “只是这楼兰人似乎有些来头,他竟然能控制蜀山特有的雪雕,难怪我们翻遍了京城,都找不到容舒,人一定被他藏起来了……” 顾长晋回过神,冷道:“此事,我会知会容老将军!” 两人一致忽略了,那雪雕本是容舒招来的事实。 他们打心底认为,容舒一个乞丐,不可能御得了雪雕。 而此次日月山庄一行,顾长晋注定无功而返。 …… 四日后,太子府大婚。 宫内不少朝臣皆来贺喜,容舒身着一身丫鬟服饰,随着官臣宾客后面,悄悄跟进了太子府。 喜堂之上。 顾长晋和季琼羽身着喜服,正欲拜高堂天地。 一旁的大皇子抱着手臂看着两人,眼里充满了讥笑。 容舒正站在他身后,身子倚靠在柱子上,将自己藏匿于人群中,慵懒地看着喜堂上准备拜天地的二人。 她方才在大皇子的酒盏中下了真心蛊,此时只需用银针一催,便能让这大皇子有如失了心智一般,口吐真言。 容舒静静等待着两人走完仪式,听到喜婆高声喊时,便轻轻一抬手,将银针刺入大皇子的后颈之中。 大皇子当即脸色一变。 这时,司仪正喊:“一拜天地!” 话落,大皇子大皇子忽然疯了似的大笑—— “顾长晋,没想到你也有捡别人吃剩下的东西的一天,哈哈哈,你这新婚媳妇儿,我早就替你尝过滋味了!” 大皇子此时一副疯癫模样,指着季琼羽大笑着。 顾长晋当即脸色一沉,季琼羽猛地摘下了盖头。 所有人目光向此处投来,那大皇子又说道。 “不仅如此,她还为我生了个儿子,就养在京郊之外,甚至她现在肚子里都还怀着我的种!” “你不如猜一猜,她那短命鬼的丈夫是如何死的?” 顾长晋看向季琼羽,脸色阴沉,季琼羽此时也慌了起来,连声否认。 “我没有……他瞎说!他疯了!” “来人,将大皇子带走!” 几个侍卫上前带走大皇子,彼时的他还在疯癫大笑着。 容舒饶有兴致看着此刻的混乱。 大皇子被拖走,但他该说的也都说了,在座的宾客们无不窃窃私语。 “我就说季琼羽的喜服过于宽大,原来是为了遮肚子!” “季丞相家养的女儿都惯爱装柔弱勾勾搭搭,可谁让男人就吃那一套,太子休了一心爱他的太子妃,娶了这么个贱人,脸可丢尽了!” “这会让医女来验验季琼羽的身,那可就真的精彩。” “咱们大容朝是礼仪之邦,极注重颜面,出了这么大的糗,太子的储君之位恐怕是保不住了……” 面对指指点点,季琼羽的一脸浓妆都遮不住她的慌张。 而一旁的顾长晋阴沉着脸,太子的威严碎了一地。 容舒算是出了口气,随后转身朝门外走去。 巧的是,季琼羽的视线恰好扫到了门口,眼看着人群中身穿丫鬟服饰的容舒一闪而过。 心中一惊,容舒为何会出现在这里?! 季琼羽忙要开口喊人将容舒拿下,再一眼,便找不到那身影在哪,但她肯定,这一切一定是容舒搞的鬼! 季琼羽还来不及指责,就听顾长晋猩红着眼对下人冷声吩咐。 “将季姑娘送回丞相府!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