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吱嘎”一声,破旧的柴房门被人从外打开。 里面老鼠见了光,四处逃散,墙壁发了霉,空气中散发着霉臭,房梁上爬满了蛛网,黑漆漆,阴沉沉的,好似一间鬼屋。 鬼屋门口站着两个下人,一男一女,正鬼鬼祟祟地朝屋里走去。 男人手中端着一碗黑色的药汁,泛着幽幽冷光。 “一股霉味,熏死老娘了!”女人忍不住掩鼻抱怨。 “废什么话?赶紧喂了商夏喝这药,让她一死百了。” 男人皱着眉头往里走去,径直来到一张破烂的矮床前。 矮床上铺了张破席子,上面躺着一个身形消瘦,如同枯槁的女子。 女子双目紧闭着,眼窝往里凹陷,脸上神色呈现出病入膏肓的苍白,皮肤之中水分尽失,一只干枯无力的手臂垂在身侧,仿佛早已死去。 只有微弱的呼吸,显示她还活着。 “这大小姐还真是命硬,就这都还不死?”女人叫袁秀梅,是丞相夫人身边的人。 袁秀梅瞥了一眼床边的小破桌,只见上面放着一碗剩饭,几个发霉的馍馍。 还有盆菜汤,都馊了。 “哼!出身高贵又怎么样?嫡出大小姐又怎么样?” “死了娘没依没靠,还不是被当死狗一般对待?” “堂堂丞相府大小姐吃得连狗都不如,咱们丞相府的狗还有肉骨头呢。” “谁说不是呢?”她男人黑棍搭了句话,“还是死了的好,眼不见,干净!” 袁秀梅走到床头,将床上商夏的头抬起来。 黑棍则捏住商夏的嘴,将碗里的药往商夏嘴里灌,但怎么也灌不进去。 “她怎么不张嘴?”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耐,原本就黑如锅底的脸色,顿时更黑了。 床上的商夏牙关紧闭,两片干裂的嘴唇就如铜墙铁壁一般,死死地合在一起。 “都这副样子了,还不肯死?耽误老娘赚那一百两银子。” 袁秀梅咂巴着嘴,整张脸都扭曲了。 夫人说了,只要他们弄死商夏,就给他们夫妻二人一百两银子。 她和黑棍每月的月钱一共才二两银子,一百两够他们夫妻干好几年的活了。 “捏住她的鼻子,她就是不喝这药,憋也要把她憋死。” 黑棍狠毒地发了话。 “嗯!”袁秀梅点点头,就用粗糙的手去捏住商夏鼻子。 商夏呼吸不到空气,脸色很快就变成了紫红色,胸口剧烈起伏起来。 嘴巴也随之张开了。 “快!快灌下去!”袁秀梅脸上一喜,急忙催促黑棍,“只要这碗药灌下去,一百两银子就到手了。” 黑棍正要动手,却见手中的药碗莫名僵在了空中,就像是凝固了一般,纹丝不动。 一只白得可怕的手,正捏着碗的边缘,让他整只手动弹不得。 “谁?” 黑棍一阵奇怪,谁敢出手阻止他? 就在这时,床上的女子猛然睁开双眸,寒光四射,杀气腾腾,浑身一片森然寒气。 袁秀梅正低着头,用力地捏着商夏鼻子,见床上的人猛然睁开眼睛,不禁吓得一哆嗦,一屁股瘫坐在地上。 “啊——” “鬼啊!有鬼啊——” 袁秀梅尖声大叫起来,连滚带爬地往外跑。 黑棍后知后觉地发现,竟是商夏用手抓住了他手中的药碗,不禁满眼惊恐。 大小姐怎么突然醒过来了? 商夏凛冽的目光落到黑棍身上,浑身散发出一股子的煞气,就跟索命的阎王一般。 黑棍忙不迭地松开药碗,撒丫子就往外跑,却在这时,床上之人一只枯柴般的手,一把拽住了他。 “你是人是鬼啊?” 黑棍两腿直打颤,浑身都软了。 商夏慢慢地从床上坐起身来,手里还稳稳地端着药碗,黑色的药汁在碗中安安静静躺着,一丝也没洒落出来。 女子披头散发,如冷面厉鬼,一双寒光迸射的眼睛仿若冰刀。 商夏慢慢站起身,一把薅住黑棍的头发,往后狠扯,扯得黑棍的头往后仰起。 商夏反手就将碗里的黑色药汁,尽数灌入了黑棍嘴里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