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不是王氏的千金吗?怎么在这儿做清洁工啊?” “千金,就是个杀人犯。” “听说她是个私生女,说不定就等她妈一样,喜欢乱搞。” 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,王頔的手慢慢收紧。 她依旧不能去反驳,因为一旦失去这份工作,她就更加难见到晓晓。 “嘭!” 水桶突然被踢翻,黑裙女人对王頔轻蔑的喊道:“杀人犯,这还没拖干净呢。”。 “还有这呢,”另一个女人又使劲踩了两脚,凌乱的脚印印在瓷砖上。 王頔拿起拖把,却又被打翻在地,脚边踢来一块抹布。 “用抹布擦,这样才擦得干净。” 她们笑着走到她身边,看王頔弯下腰在地上擦拭,还不忘补上几脚。 嘲笑声弥漫在走廊里,冯国金站在房门外,面无表情看着。 见王頔蹲在地上,满手污水地擦着地板,而旁边的两个女人还在不断嘲笑着。 半晌,他什么也没说地转身关上门。 直到凌晨,王頔才打扫完所有地方,在宿舍隔壁的杂物间沉沉睡去。 两个星期后。 王頔拿到第一份工资,她颤抖着接过钱,捧着钱一张张的数,两千三。 虽然不多,但却离她接回晓晓又近了一步。 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笑颜,小心翼翼地把钱和晓晓的照片放在兜里。 为了见到晓晓,王頔把这个月仅剩的一天假用了。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王頔眸底划过抹恍惚。 她才二十八岁,可苍老憔悴的眼神却像五十岁的老人。 隐约间,她都能看见黑发中的银丝。 王頔摸着脸,鼻尖泛酸。 那天晓晓一定是看见了自己这副样子,才不喜欢自己的吧…… 她四处翻找,终于找到一件还算新的衣服,又打扮的干干净净才去医院。 弥漫着消毒水味的走廊,安静的只有脚步声。 病房外,王頔用纸擦掉额间的汗,忐忑地推开病房门。 然病床上空无一人,只有一个正在铺床的护士。 她愣了瞬,心头突然涌上一种不详的预感:“请问,这间病房的孩子去哪了?” 护士看了她一眼,叹口气:“前天突然发病,连抢救室都没来得及进就去世了。” “咔嚓!”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王頔心里断掉了,重重颤动着心房。 她死死咬住下唇,嘴边流出了一丝鲜血,双手紧紧的抓着护士,问出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剜在自己身上:“你说,晓晓……他……死了?” “是,是啊。”护士被她吓的不轻,说话都开始结巴,“他父母已经把遗体带回去了。” 听到这话,王頔两腿一软,险些瘫倒在地。 没等护士反应,她疯了一般跑了出去。 “朝阳小区……A区106……”王頔一边跑一边呢喃。 她不相信晓晓就这样离她而去,一定是陈丽想霸占晓晓,是她和护士串通一气。 晓晓没有死,没有死! 突然间,一刺耳的刹车声响起。 王頔错愕抬头,才发现自己站在车道。 车门打开,下来的人竟然是冯国金。 他满眼愤怒:“王頔,你是不是想死想疯了?” 王頔像抓住了救命稻草,猛地抓住他的手:“求求你,带我去找晓晓,求求你……” 看着她通红的双眼和嘴角的血渍,冯国金心里不觉一颤。 他拧了拧眉,转身打开了车门。 行驶途中,王頔蜷缩在角落里,浑身颤抖的像身处寒冬。 冯国金看在眼里,却什么都没说。 半小时后,车在陈丽家门前停了下来。 王頔飞快下车,冲到门前不断拍打着:“把孩子还给我,开门啊,把孩子还给我……” 孩子? 刚下车的冯国金心一顿,她才刚出狱,哪来的孩子? 半晌,门开了。 一身黑衣的陈丽走了出来,之前的趾高气扬消失不见,只剩下满脸憔悴。 王頔推开她,冲了进去。 冯国金只觉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,也不由跟了进去。 客厅内,满地的白花砸在了王頔的心头,最后一丝希望随之破碎。 她颤抖着向灵台上的照片伸出手,就像那天在医院里,那只悬在半空的手,终是在这一刻触碰到了。 可那再也不是温热的小脸了,而是冰冷的黑白遗照。 这一刻,王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,她无力跪在地上,抱着遗照失声痛哭。 四年了,她忍受了多少羞辱谩骂,就是为了能陪伴晓晓平安快乐的长大,可是现在…… 冯国金看着照片内与自己有七八分像的孩子,眸光一震。 他几步上前,将王頔拉起来:“到底怎么回事?这孩子是谁?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