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是晚上去,然而一想到谢若羽生着病,萧夜寒一整日便什么事都干不进去。 奏折匆匆翻了几页,就被他搁下了。 又去了承光殿的院中练了一会儿剑,练完沐浴之后本想去榻上睡个午觉,可是怎么都睡不着,翻来覆去都想着谢若羽现下不知情况如何了,可好些了。 好不容易挨到了戌时,他早早地便去了玉露殿外殿徘徊。 等到亥时一至,里头刚传来谢若羽已经入眠的消息,他便急急地悄声走了进去。 她的寝宫,在她不知情的时候,他早已不知来过多少回了,可从来没有如今夜这般急切过。 匆匆走到床前,掀开纱帐,只见谢若羽穿着一袭淡青色的寝衣,闭目躺在锦被中,小脸苍白,明明个字不矮,然而在被褥的拥簇下看上去小小的一团,瞧着可怜极了! 萧夜寒一下子心抽了抽。 他不禁有些懊悔。 懊悔昨夜不知轻重,怕是伤着她了。 最初她入宫那夜,他之所以假扮刺客占有了她,一是想重温令他日思夜想的暖玉温香,二是也想借机罚罚她,让她也尝一下被人欺瞒的感觉。 本来想着就那一次,让她害怕几日也就是了。然而第二日在御书房,当她为了救谢欺程而不惜勾引讨好他的时候,不知为何,他再一次忍不住对她发了火。 他难过于自己在她心目中全然无地位,比不过谢欺程、比不过谢府,甚至,他不愿承认的是,也许他还比不过一个沈彬。 他不知道她对他有几分真心。 也许,如果他不是皇帝,没有手握谢欺程和谢府的筹码,她这辈子都不会看他一眼? 越是这般想,萧夜寒便越郁结。 他知道自己这样极幼稚,就像一个孩童一般。 可是,他没有法子。 二十三年来,他初次尝情之一味,便这般坎坷、艰难。 难到他开始怀疑自己。 这几日来虽说她每次去求见都被他派人拦了下来,可是,他又何曾好受? 只要她在殿外一刻,他就什么都干不下去。 昨夜,他终于又忍不住,想她想疯了,便再次假扮刺客来见她。 他宁愿她把他当作另外的人,也不愿看到她为了救兄长在他身下曲意承欢,那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。 因为不想蒙住她的眼睛,所以他易了容,又给她下了药,免得她太疼。 却没想到,她还是因此病倒了。 萧夜寒一边懊悔着,一边痴痴地瞧着她。 只见床上的人儿紧蹙着眉,完全不见往日的鲜活可人,似乎真的难受异常,他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。 “卿儿,”他低低的叹息,喃喃道:“朕输了,你快些好起来吧,只要你好了,朕马上下令放了谢欺程,也保证不再追究你女扮男装一事,好不好?” 床上的女子依旧毫无反应。 萧夜寒凤眸黯了黯,半响,他终于下定决心,极为艰难地道:“你若是当真不喜欢朕,不喜欢宫里,那么,朕便答应你,放你离开。” 也许,他真的是错的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