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凉如水,冰冷的月光透过狭小的窗户洒在宣武大陆中心知乐宫阴暗的地牢内。 “啊!!”一阵阵惨叫声从地牢内传出,知乐宫最受宠爱的嫡女安北声被绑在缚灵柱上,受着彻骨鞭的鞭打。 “知乐宫宫印在哪?你说不说!” 拿着彻骨鞭的狱卒咬牙切齿的盯着安北声,这知乐宫的嫡女从小被人捧在手心,本以为是个经不起事的,没想到用这彻骨鞭打了两天两夜都没有吐露出宫印所在地。 “我要见付温然,我要见……啊!!”安北声重复着这两天一直说的这一句话,话还没说完,彻骨鞭又甩到了她的身上。 “你若是说出了宫印在哪,说不定宫主还能饶你一命。” “付温然……我要见付温然。”安北声对狱卒的话恍若无闻,执拗的重复着这句话,眼前有些模糊。 “姐姐。” 一道温柔的女声传进安北声耳中,安北声脑中的弦猛然收紧,她瞪大眼睛,死死的盯着来人。 来人一身清透的水蓝色衣衫,面容俏丽,神色温和无害,玉手芊芊,尖锐的指甲上涂着血红的丹蔻。 安梓沐挥退了狱卒,整个牢房中,只剩下她与安北声两人。 “姐姐骨头真是硬,这彻骨鞭哪怕是劫变境都不敢说能撑过两天,姐姐区区一个虚神境,居然熬到了这个时候。” 宣武大陆灵气充足,出生便是元婴境,再往上依次是虚神境,凝体境,乘鼎境,劫变境,化真境。 安北声自小生活在蜜罐里,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,虽然天资聪颖,天赋异禀,却是耽于修炼,如今也只是虚神境,而安梓沐,已经到达了乘鼎境。 “安梓沐,为什么……为什么!”安北声目眦欲裂的盯着她。 眼前这个人,是安北声六岁时亲自捡回来的妹妹,彼时她衣衫褴褛,受尽欺凌,安北声看不过去,求着她的父母将她养在了知乐宫,并且将她当做亲妹妹看待。 可就是这样一个亲妹妹,将她亲手送进了牢房。 “为什么?”安梓沐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,她看着如此狼狈的安北声,心中藏着的恶毒不加掩饰的说了出来。 “凭什么我一出生就流落街头,被人欺辱,而你受尽疼爱,被众人捧在手心里,凭什么我比你努力比你勤奋,境界比你高深,丹纂学院还是要收你为徒!” “可是丹纂学院的名额,我让给了你。” “那不是你让给我的!”安梓沐瞪着安北声:“那是我自己,一步一步,争取来的。” “你生来就是这知乐宫的嫡女,知乐宫唯一的小公主,你要什么有什么,凭什么这世间如此不公! 姐姐怕是不知道吧,我与温然哥哥本就两情相悦,若不是为了这宫主之位,你早就不知道被他丢去了哪里。” “不,不可能。”安北笙拼命摇头,想要将这些残忍的话甩出耳中。 “他曾经为了救我毫不犹豫的取了自己的心头血,以至于自己差点丧命,他如今只是被人蒙蔽了双眼,他肯定是爱我的。” “心头血?”安梓沐嗤笑:“当初你被凶兽袭击,险些丧命,医馆说必须要心头血为药引才能救你,心头血凝结了我们修仙者的大半修为,温然哥哥怎么可能为你取心头血? 你没发现,温然哥哥身边的阿澄不见了吗?那个低贱的侍卫,自身修为不足,就将所有修为凝在了心头血中救你一命,还美名其曰不想让温然哥哥受伤。 哈哈哈,他不就是喜欢你嘛,这卑劣的心思,不过若不是阿澄,你和你的父母怎么可能会彻底接受温然哥哥,给了我和他,杀你们的机会。” 安梓沐字字诛心,看着安北声愈发惨淡的脸色,只觉得心中万分舒畅,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灵簪,在安北声眼前晃了晃。 看见这羽灵簪,安北笙瞳孔一缩,这是知乐宫帝后的信物,这应该在她母亲身上,除非母亲身死,这怎么会到了安梓沐手里? “我母后呢……我父王母后呢!”安北声声音有些发颤,“他们已经是化真境,一人可抵万军,你们不可能杀得了他们。” “那如果,他们自愿放弃生机呢? 宫主和帝后可真是疼爱姐姐啊,原本他们二人已经诛灭了温然哥哥的大军,看见你在我们手里,他们做了什么你知道吗? 他们二人,曾经这宣武大陆的王,亲手将宫印交了出来,跪在我和温然哥哥脚下,求我们放过你,化神镜之人唯有天道可杀,他们就自己废了自己的丹田,将自己彻底变成了废人。 纵然无法取得他们性命又如何,将他们封在万鬼窟,日日受恶鬼折磨,不是比直接死亡更令人畅快吗。” 万鬼窟中都是曾经的万恶之徒,地府无法容纳这些恶鬼,留于世间又会扰众人安宁,他们怨念太深,入不了轮回。 为了宣武大陆的和平,安北声的父母曾经用了半生灵力缔造了万鬼窟,如今,却成了折磨他们的场所。 “父王,母后……女儿错了,女儿对不起你们!女儿错了,女儿错了……” 安北声想到那么疼爱她的父母,眼眶中流出了血泪,滴滴骇人,安梓沐看着她,勾起了唇角。 安梓沐的手轻轻抚上了安北声的脸,纵是到了这个地步,这张脸依旧美的令人心惊。 她眸中闪过一丝嫉妒,长长的指甲猛然插入安北声脸中,从她的脸上划了下来。 “啊!!!”安北声发出一声声惨叫,整张脸血肉模糊,一只眼球躺在安梓沐手中,安梓沐,竟是生生剜下了她的一只眼睛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