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牝鸡司晨,女子本就不该参政议政。” 颜清君看着这些人字字诛心,一副恨她入骨的模样,看向另一边一言不发的萧墨执。 这些人大部分是萧墨执的走狗,而另一些却是真心认为她会祸害朝纲。 她并不在乎这些人的想法,只朝龙椅上的萧瑾辰拱手。 “臣绝无二心,请皇上明察。” 一旦她卸下兵权,朝中将再无抗衡萧墨执之人。 而龙椅上的萧瑾辰看着对兵权一字不提的颜清君,笑意微漾,下了定论。 “我自然相信姐姐不会谋反,诸位爱卿多虑了。” 颜清君抬头,望着那双仍旧澄澈的眼睛,起伏的心似乎稍稍安定。 而更多难言的情绪就被压在心中。 公主府。 天气越发寒冷,颜清君看着烧的正红的炭发愣,连谢倾尘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。 “公主如今四面楚歌却仍能泰然自若,不愧是将门之后。” 谢倾尘听似夸赞的话实则满含嘲讽,刺的颜清君呼吸一窒。 她堪堪开口:“清者自清,皇上心中有数。” 谢倾尘勾起一抹戏谑的笑。 他掀袍缓缓落座:“公主不肯交兵权,信不信您最亲的皇帝弟弟会派人来刺杀你?” 闻言,颜清君的手微微一顿:“他不会。” “公主不信,不妨与微臣赌一把。”谢倾尘的笑带着不明意味。 颜清君怔了瞬:“赌什么?” “长安城防图。” 听到这个赌注,颜清君断然拒绝。 城防图是长安命脉,岂能作为赌注。 “是输是赢,等过了今夜便一切明了。”谢倾尘并不在意她的拒绝,起身挥袖而去。 夜阑。 瑟瑟冷风吹动着院内光秃秃的树枝,平添悲怆寂寥。 颜清君独自坐在檐下,一口口喝着冷酒,心思烦乱。 她望着漆黑无星的天,嘴角扯出一抹苦笑。 明明相信萧瑾辰不会杀她,可自己现在为何这般不安。 忽然间,摇曳的烛火熄灭。 剑光乍起,颜清君倏然起身防备,但来人那张脸却让她直直愣在原地。 那缕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她胸口。 “为什么不躲?” 来人声音也似剑光冰冷。 剧痛袭来,颜清君看着面前的男子,苍白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。 “师父,为何是你?” 男子雕刻般的眉眼透着刺骨冷意,琉璃般的眼里映射着颜清君胸口渗出的鲜红血液。 一剑光寒万里遥,正是天下第一剑客,展风! 颜清君没有理胸口被剑刺穿的痛,哑声问:“师父为何不刺得更准一些?” 展风不言。 她苦涩一笑,抬手生生拔出了刺在胸口的剑。 剑尖鲜血低落,颜清君晃了晃,强撑住身子:“我一直以为师父是最了解我的人。” 展风收回剑:“你还当我是师父的话,就交出兵权。” “兵权……”想起谢倾尘打赌时笃定的声音,颜清君颤声问,“真是他,让你来杀我的?” 展风本是应她所求,去保护当时还年幼的萧瑾辰,如今却来刺杀自己…… 展风转过身,目光一暗:“若你做出有辱傅家声誉的事,我便替傅老将军清理门户。” 话落,跃身消失在夜色中。 血从指缝间滑落,砸落在冰凉的酒里。 刺目的红色却让颜清君想起了儿时展风经常给自己买的冰糖葫芦。 那时她刚学武,也很爱哭。 每当她哭时,展风便会给递给她一串糖葫芦,笨拙地哄着她。 傅家只剩她一人后,她便再没有落过泪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