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行北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感情。 时惟音下意识的攥紧了手,指甲陷进掌心,掐出道道月牙。 她不明白,为什么以前那个对自己那样温柔的傅行北会变成这样。 小的时候两家人忙生意,基本上都是傅行北陪着自己。 后来长大,两人也顺应两方家长的意愿结了婚。 她对傅行北的依赖与爱早就刻进了骨血里,可现在却要被他亲手剥离。 这阵痛意几乎让时惟音无法呼吸。 时惟音张了张唇瓣,正要开口说话,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却忽然响起。 傅行北蹙了蹙眉,抬手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。 紧接着,就听秦父的声音响起:“落地了吧?爸给你办了个接风宴,地址发给你了。你带着杭杭一起过来。” 傅行北眉蹙的更深:“我先处理点事。” 说完,他挂断了电话,抬头看向时惟音:“走吧。” 时惟音有些不明所以:“去哪儿?” 傅行北语调冰冷:“登记处。” …… 半小时后,登记处门口。 时惟音看着车窗外民政局的牌子,攥着安全带的手不断收紧。 她透着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傅行北,缓缓开口:“墨岭,我们能谈谈吗?” 傅行北抬眸,脸上写满了不耐:“谈什么?” 时惟音一窒,视线落到一旁的白薇身上,声音很轻:“白小姐,能麻烦您回避一下吗?” 白薇正要说些什么,傅行北却先一步开口:“没必要。” 时惟音一顿,沉默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墨岭,我们结婚七年,我在国内整整等了你七年,你难道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?” 她幻想过无数次傅行北回国后两人见面的场景,却独独没想到,会是现在这样! 自己等了,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,回国后的第一件事,是和她离婚! 她眼眶有些发热,却还是强忍着,不让自己哭出来。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。 不知过去多久,傅行北终于开口:“这场婚姻只不过是碍于两家颜面不得不完成的交易,我一直以为这是我们的共识。” 他冰冷的话语像一把刀,不带一点温度直直的插入时惟音的心脏,鲜血直流。 时惟音声音哽咽:“所以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吗?哪怕一秒?” “没有。”傅行北缓缓启唇,“我也希望你不要将亲情和爱情混为一谈。” 话落,他抬手拉开车门下车,径直走进了民政局。 时惟音坐在原地,犹如置身冰窟。 她的喜欢在傅行北的眼里,不过是一份被混淆了的亲情? 出神间,只听白薇的声音响起:“简小姐,墨岭不喜欢等人,你最好抓紧时间。” 时惟音眼睫颤了颤,她看了白薇一眼。 末了,还是挪动着沉重的步子下车,跟上了傅行北。 登记处人来人往。 时惟音呆呆望着身前那道背影,竟快要记不清当年一起来领结婚证时的傅行北是什么样的。 大抵……是一样的冰冷。 两人在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面前坐了下来。 没有想象之中的问询,工作人员只是看了他们两眼,随即将材料录入。 空旷的办公室里静的可怕。 只有机器运作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响起,挑动着时惟音濒临崩溃的神经。 “砰!” 钢戳印在了红色外壳的离婚证上—— 时惟音下意识的闭上了眼,心里的念头却格外清晰——她和傅行北结束了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