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理书柜时,她却找出了两张演唱会的门票。 陆诗琪怔怔看着,这是去年她和陈叔一起买的eason的演唱会门票。 eason突发奇想,提前一年预售演唱会门票,仅限情侣购买,一人的价格可以获得两个席位,一年后两张券合在一起才能奏效。 门票的日期是九月十八日,就在七天后。 真巧。 陆诗琪久久看着两张门票,心底挣扎着。 “最后一次。”最后,她喃喃着,攥紧了票。 第二天,就是第二次化疗的日子。 陆诗琪躺在病床上,冰凉的药水蔓延全身,依旧让她痛不欲生。 但好在这次她已经有了准备,她穿了件陈叔遗漏的厚衣服,不至于像上次那样狼狈。 等身体缓过劲,陆诗琪拿着门票去急诊部找陈叔。 急诊部的护士却说:“傅医生不在,他最近经常请假呢。” 陆诗琪有一瞬的彷徨,她轻声说了‘谢谢’,走到陈叔的办公室门口。 办公室的门锁着,她踟蹰着,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:“夏小姐又来找阿城吗?” 陆诗琪一转身,是彭娇。 陆诗琪不自在的说:“我有东西要给陈叔。” 彭娇打量了陆诗琪两眼,突然上前,拿出钥匙打开了陈叔办公室的门。 “请进,我想我们得谈谈。”彭娇态度强硬,像是这办公室的女主人似的。 陆诗琪愣了两秒,脚步却不由跟了进去。 这是她第一次进陈叔的办公室,里面的摆设一色的白,纤尘不染。 彭娇打开灯,幽幽的白光照得整个办公室亮得吓人。 彭娇在主位坐下,眉眼间不耐至极。 “夏小姐,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,好的前男友就该和死了一样。” 陆诗琪一时语塞,便听她又说。 “好的前妻也一样。” “你这样时不时的打扰,已经干扰到我们的生活了。” 陆诗琪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惨白。 她知道彭娇讨厌自己,却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客气。 她低下头,半响才抬头说:“彭小姐,我想你不知道,我们还没离婚。” 见彭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,陆诗琪站起身。 “我今天只是送个东西,送完我就走。” 将门票放在陈叔的办公桌上,陆诗琪朝彭娇点点头,就蹒跚着离开了。 身后,彭娇脸色难看至极。 她愤怒的站起身,拿起桌上的门票,眼珠一转,将门票塞到了办公桌底下。 另一边,陆诗琪回到家就没了力气。 她艰难的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,却觉得骨子的冷和身体的热几乎熬干她的骨血。 陆诗琪想去拿温度计,一起身,鲜红滴在她衣服上。 她又流鼻血了。 救护车的鸣叫从小区到了医院。 陆诗琪再次醒来,眼前一片白色。 她浑身无力,只觉恶心反胃,挣扎着想要起床。 听到声响护士将她扶起,她立刻趴在床边,却只能吐出些胆汁来。 主治医生郑施予不一会儿走进病房,他眉头紧皱,神情严肃。 陆诗琪心中一沉,颤声问:“郑医生,我这是怎么了?” 郑施予望着她,似乎在斟酌语言。 看着陆诗琪努力平静却仍带惶恐的眼神,郑施予心中叹气,却不得不说:“抱歉,化疗已经控制不住癌细胞的扩散了。” 陆诗琪震惊的失了神,许久,才听见自己问:“那如果动手术呢?” 郑施予很直接的给了答案。 “如果动手术,大概只有百分之十的成功率,失败了你可能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,如果不动手术,应该还有半年。” “你好好考虑清楚。” 医生离开了,陆诗琪静静的躺在床上,看着输液管一滴一滴往下滴的药水,突然很难过。 她已经这么努力了,为什么呢…… 她吸了吸鼻子,眼中泪意却眨不回去。 翻来覆去一整晚,第二天,陆诗琪找到郑施予:“医生,我选择动手术。” 求生和等死,她选择求生。 订好手术日期,陆诗琪回了家。 大概怕死是人的天性吧,坐在空荡的房间里,她忍不住的害怕。 头疼,胃也疼得厉害,这是化疗的后遗症。 她什么都干不了,只能画画。 陆诗琪决定把《兔和猫》画完,万一她真的不行,至少给追更的读者一个该有的交代。 日子一天天过去,很快到九月十八日。 演唱会在晚上七点开始,临出门前,陆诗琪换上了自己最好看的裙子,精心的化了妆。 到了演唱会的场馆外,陆诗琪才发现,拿着票的都是一对对的情侣,只有她,是独身一人。 去年满场的票是卖完了的,今天排队的人却少得可怜。 只因这场演唱会,只能去年买票的两个人一起进去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