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在一起的第十年,傅司年决定放弃叶依纯,娶沈娇为妻。 在婚宴上,他逼着本就酒精过敏的叶依纯喝下烈性酒,逗沈娇开心。 直到叶依纯吐血昏迷,傅司年急忙用双手捂住沈娇的眼睛。 “血好脏,娇娇不要看。” “还用上道具了,又想演什么戏?” 他什么都忘了。 忘了十年来,叶依纯会在家中热好饭,无论多晚都在等他。 忘了在海边,少女与他初定情事,他明明许诺会做她永远的靠山。 一个月后,小小的骨灰盒摆在傅司年眼前。 里面装着年少深爱的白月光。 他瞳孔剧震,悔意翻腾。 “你说......” “这是叶依纯?” —— “叶小姐,急性白血病晚期几乎无药可救。” “最多......还剩个月的时间。” “需要告诉傅总吗?” 医生满面愁容。 “知道了。” “先不用,他还在开商会。” 叶依纯脸色惨白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。 这是第八次化验,基本排除了误诊的可能。 死掉是什么感觉? 对她来说,就是意味着,再也不能吃到傅司年煮的阳春面了。 那碗阳春面,好香好香。 十六岁的傅司年,为淋透的她吹干头发,小心翼翼地去掉双唇上坚硬成型的502胶水,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。 他的十指修长,骨节分明,残留着一股姜片的清香,染到神经末梢,麻酥酥的。 “那些欺负你的人,我都已经处理了。” “慢点吃。” 热面的雾气中,隐约能见到他眉眼冷峭,薄唇微抿,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清冷。 可眼底却透着若即若离的关心,没有丝毫地不屑和嫌弃。 少女的心已经彻底乱了。 她想不明白,这些特别的关怀,照顾,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。 只因为他是秉公的班长吗?还是只对她特殊的前桌。 放学路上,总有个高大的影子,紧紧跟在她身后,忽明忽灭。 也会知道她困窘到买不起卫生巾,提前记好日子,悄悄放在课桌抽屉。 看见她的母亲接客,会那样心疼地望向她,红了眼眶。 或许是喜欢吧。 她偷偷的想着,暗自雀跃着,满脑子都是他。 叶依纯生日那天,傅司年陪她在双月湾的沙滩放烟花。 咸湿的海风习习,暖暖的浪 水拂到她的脚踝,莫名给了她勇气。 “傅司年,你喜欢我吗?” 他不回答。 她冲昏了头,吻了上去。 他低头,闭上眼,任凭少女在他唇间试探。 可傅司年却始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更没有给她一个真正的名分。 他到底喜不喜欢她? 她想了好久好久。 想到如今二十六岁,就快要死了,仍然没把傅司年的心看穿。 叶依纯看了一眼时间,会议应该已经结束了。 面对死亡,她表面镇定,内心却止不住的战栗和害怕。 即使冷战吵架那么多次,她还是想最后的时间和爱的人在一起。 犹豫了一会,叶依纯深吸一口气,拨通了他的电话。 接电话的却是沈娇。 “他在洗澡。” “有什么事吗?” 身旁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。 借口开会,却和沈娇约会,这样的事不知道发生多少次了。 可她能说什么呢? 即使沈娇当年带头霸凌过她,拿电热棒烧焦她的右臂,将502胶水糊满了她的嘴。 即使她眼睁睁地看着,沈娇带着几个男人,刻意蹂 躏糟践她的母亲,惨叫声中,她的脸被砸去数百张大钞。 那种轻贱人命的张狂大笑,那种有恃无恐的歪嘴表情。 傅司年看不见,或者说,不愿看见。 他觉得沈娇从小和他一起长大,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,就算做了,也是被带坏的,围观却不动手而已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