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父的声音如重锤狠狠砸在杨清芙的心口。
她深吸一口气,最终转身悄无声息离开了大院。 陆泽川对她已经够好了,她不能连累他。 黑乎乎的晚上,大街上只有杨清芙一人。 她漫无目的往前走着。 最终停在了一家招待所门口。 她掏出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钱,也只够住三天招待所。 但没关系的,只剩五天就高考了,剩下两天,她可以去桥洞住。 进了房间,杨清芙便马不停蹄开始复习。 她没有再去夜校,窝在招待所里昏暗的房间里,点着蜡烛,夜以继日复习。 饿了吃冷馒头,渴了去楼下接冷水喝。 即便如此,杨清芙也没有忘记每天坚持锻炼,保证自己能有进国防大学的体力。 住到第二天,一大早门就被人叩叩敲响了。 杨清芙心下一紧,还以为是杨父找到了这里,揣好包随时做好跳窗跑的准备。 可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:“杨清芙?你在里面吗?” 是陆泽川。 杨清芙愣住,放下包开了门。 四目相视,陆泽川打量着她这阴暗窄小的房间,散发着隐隐的怒气:“马上就要高考了,你在这种地方住着,怎么复习?” “你一声不吭从我家离开,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?” 声音虽重,却透着急切的关心。 杨清芙鼻腔有些发酸,可她心里却也很清楚,这只是因为陆泽川人好,没有别的。 她轻声开口:“对不起,我擅自离开是不对。” “不过陆同学你现在也看到了,我人没事!而且我这种人在什么环境都能复习的,你不用担心。” 她明显疏离的态度让陆泽川神色一愣。 他凝视着她:“你对我,就只有这话可说吗?” 杨清芙沉默片刻,避开了他的视线。 “陆同学,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关系,不该继续麻烦你。” 话音落地。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。 陆泽川眉头拧起,眼底似有千言万语,可最终,他神色归于一片冷寂。 “杨清芙,我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。” 轻飘飘的一句话,却像针扎在杨清芙的心口,刺痛不已。 她很想告诉他,他们是朋友,一直都是。 可想到杨父四处作妖的品性,杨清芙生生咽下所有酸楚,没有多说什么。 见状,陆泽川深深看她一眼,没再多留,转身就离开了招待所。 杨清芙站在原地,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。 这一刻,她心里明白这或许就是她和陆泽川今生最后一面了。 他有他的光明大道要走。 而她,也有自己的命要改。 …… 隔天,杨清芙赶去了国防大学预设的体检现场。 体检通过后,她如今离国防大学的录取就只差最后一步了。 谁料,刚回招待所,迎面却碰上了杨父带了几名亲戚! 杨父冷笑:“臭丫头!你可让你爹我一顿好找!” 杨清芙下意识要逃。 可杨父有备而来,当即将她围住。 杨清芙手上的布包也就被人一把抢走! “不要——” 杨清芙牙呲目裂,费力挣扎要去抢回来,可她一个人再大的力气,也比不上几名身强力壮的男人。 她眼睁睁地看着杨父拿出她的准考证,攥在手里。 杨父脸色阴沉得很:“还想高考,是想逃老子远远的?你想得美!” “不!!” 杨清芙嘶吼着,通红着眼眶迸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,竟生生挣脱了几名亲戚的压制,直接冲了过去! 可还是晚了一步,准考证在她面前被杨父撕成了碎片。 他随手一扬,纸片如雪花坠落在地。 一瞬间,血腥味直冲喉咙。 杨清芙不可置信看着被撕毁的准考证,整个人泄了力,瘫倒在地。 过去撕毁的不只是准考证,更是她的希望。 有人重新钳制住了她的双手将她拖拽起,有人在骂骂咧咧,还有看好戏的人在指指点点。 杨清芙却全然麻木不知。 直到她听见杨父碎碎骂道—— “你就给我待在家里,乖乖等着嫁给李跛子!” “啧啧,要不是从你男同学那里知道你住在这里,还要高考,我还真让你跑了!” 如晴天霹雳从头劈下! 杨清芙瞳仁骤然收紧,彻底僵住。 男同学? 是……陆泽川吗?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