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初凝走到他面前,眼神凄凄:“时宴哥,你能帮帮我吗?” 她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来找宋时宴,他在云城大学法律系做教授,一定认识很多优秀的律师。 而且他这么好的人,就算他不喜欢她,也不会忍心见死不救。 宋时宴的声音却很冷淡:“什么事?” “帮我找个律师……” 沈初凝看着他冷漠的模样,语气有些发虚。 宋时宴瞥了她一眼,嗤笑道:“你这是跟哪个混混打架被告了?” 沈初凝浑身一颤:“我……” “我从不管这种闲事。另外,你有钱找律师吗?” 听到这句话,沈初凝紧攥着自己破旧上衣衣角,失了声。 她明明挨过更毒的打,可现在却觉得世界上没有比宋时宴这句话更能让她疼的了。 “那要是我真的要坐牢了,你会替我请律师吗?”过了许久,沈初凝才突然问了句。 宋时宴对上她悲切的目光,心中不知为何一动。 可最终他还是冷淡道:“你自己选的路,不值得我救你。” 第五章 不值得三个字像是深冬的寒风,冷意刺得沈初凝摇摇欲坠。 她愣了很久,才低下头自嘲道:“这样吗?” 话落,她又抬起头扯起嘴角:“时宴哥,这几天我就不来帮你做饭了,你记得按时吃。” 说完,她转身,拼命掐着掌心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。 望着她瘦弱的背影,宋时宴心中的烦躁愈盛。 他略有粗暴的扯了扯领带,扭头进了别墅。 房间里干净整洁,桌上还摆着热腾腾的饭菜。 沈初凝知道他的备用钥匙在哪,总是过来替他收拾家务 宋时宴坐在椅子上,不知为何,脑中全是刚刚沈初凝离开的背影。 “哐”的一下,宋时宴烦躁的起身。 他看着桌上的饭菜,想不明白,为什么沈初凝就是不肯放弃。 另一边。 身无分文的沈初凝陷入困境。 一是奶奶的巨额医药费,二是请律师的费用,哪一个都不是她能出得起的。 绝望之下,她辞去了工作,去了高级会所当陪酒。 整整半月,沈初凝化着精致的妆容,穿着包臀红裙,面对一个个满脸油光不停给她灌酒的中年男人,从开始恶心反胃到如今的麻木。 宋时宴很讨厌会所,可为了应酬又不得不踏入这个装潢暧昧的包厢。 一中年男人见宋时宴进来,忙对一旁的沈初凝喊道:“小沈,来给教授敬酒!” 沈初凝头脑昏沉的起身,端着酒杯对宋时宴醉醺醺道:“教,教授好,我敬你!” 这声音像是一道惊雷落在宋时宴脑中。 他脸色骤然冷沉,一把抓住站都站不稳的沈初凝,借着微弱的光对上了她驼红的脸。 心中骤然升起一股怒火,宋时宴将她拽到走廊。 “沈初凝!你才十九岁,你真就这样自甘堕落?!” 宋时宴眸光冷到极致,他知道沈初凝叛逆,但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去做陪酒女! 沈初凝眯了眯眼睛,似乎是认出了他。 “时宴。”她傻笑往宋时宴怀里靠,呼吸间满是酒气,“你来找我了。” 宋时宴推开她,一字一句问:“沈初凝,你还要不要脸?” 沈初凝被推的后退几步,扶着墙,目光朦胧:“脸?” 即使已经意识不清,她却还能感觉到从心口传来的阵阵疼痛。 她忽地笑了起来:“我,只想……只想要我和奶奶好好活着。” 宋时宴闭了闭眼,厌恶道:“你真的没救了。” 他转身,不愿再看沈初凝一眼。 沈初凝艰难地喘着气,看着那熟悉的背影,忽地扑上去死死抱住,哽咽道:“时宴哥,你不要走……别离开我……” 宋时宴一怔,这几声哀喊竟让他一时间没了动作。 直到同行的人看到后调侃:“宋教授终于铁树开花了。” 这一句话让宋时宴一瞬羞恼,扯开沈初凝的手臂,一把将她推开。 他将身上的褶皱抚平,看也没有看倒在地上的沈初凝一眼,绝情转身离去。 “时宴……”沈初凝趴在地上流着泪,心中不住疼痛。 三天后。 沈初凝面色苍白,走进一家没有宋时宴同伴的律所。 她从怀中拿出一沓零散的钱,声音嘶哑但坚定道:“请帮我打场官司。” 。 第六章 沈初凝提供的资料没有切实证据,奶奶也还在昏迷。 赵律师表示要告黄英故意伤人成功的几率并不大,除非奶奶清醒亲自指证她。 即使这样,沈初凝还是坚持,和赵律师签了合同。 宋时宴家外。 沈初凝迟疑片刻,才小心拿起门口的花盆,看见底下的钥匙,才松了口气。 宋时宴没有把它拿走。 晚上七点。 宋时宴眉眼间尽疲惫的回到家,灯火通明的屋子让他一瞬怔愣。 半晌,他才揉了揉眉心叫道:“沈初凝。” 沈初凝裹着一身烟火气息的从厨房中出来,声音清亮的笑道:“你回来了,马上可以吃饭了。” 宋时宴突然愣住。 她黑发挽在脑后,一身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,温柔动人,他几乎要认不出她来。 余光看见又被放在餐桌上的胃药,宋时宴神色不明:“我说过不要再来找我了。” 沈初凝布好菜,一脸无赖:“我没答应。” 宋时宴皱眉,无视她径直去了卧室。 再出来时他已经换了一身真丝睡衣,旁若无人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。 沈初凝站在餐桌旁,心跟着逐渐凉掉的饭菜一起冷了下来。 她心中苦涩,没了吃饭的心情,将原本精心准备的饭菜收拾掉。 听着厨房中传来的碗碟碰撞声和水流声,宋时宴的思绪飞远。 想起七年前,他初见沈初凝的时候,她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,眼神胆怯,不管谁跟她说话她都战战兢兢的…… 忽地‘哐啷’一声,将宋时宴从思绪中惊醒。 他猛地起身,步伐匆忙的走向厨房,可刚走几步就停住。 听着里面收拾的声音,他不动声色问道:“怎么了?” 沈初凝从里走出,神情有些慌乱:“时宴哥对不起,我手滑了。” 宋时宴看了眼她背在身后的手,没再说话。 他坐回沙发上,好似聚精会神的看着新闻,只是总是皱着眉不经意般往厨房看上一眼。 收拾干净后。 沈初凝站在门口,神情有些不舍:“如果我消失了,你不会找我?” 宋时宴头也不抬道:“不会。” 虽然预料到了他的回答,可沈初凝还是心中泛苦,她忍住眼泪,转身走了出去。 ‘砰’的一声轻响后,房子重回寂静。 宋时宴顿了顿,转头看向餐桌,那里已经被收拾干净,只剩一盒胃药摆在桌上。 不知为何,他心中浮现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。 之后的几天,宋时宴再也没有见到过沈初凝,但他知道她每天都来了他家。 因为他每次回家都能看见餐桌上摆着一杯水和维生素片。 直到一个暴雨天,宋时宴脸色苍白的倒在沙发上。 繁重的工作加上回来时淋了雨,他生病了。 脑仁一阵阵泛着疼痛,宋时宴吃力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,却只让脑中更加昏沉。 ‘咔哒’一声开门声,在彻底失去意识前,他听到一声慌张的喊声。 第七章 沈初凝见宋时宴一脸惨白,连忙给他换上干燥的衣服,泡好药端到他身边。 勉强将退烧药喂下后,宋时宴脸色才好转。 她总算松了口气,跪坐在沙发旁,看着近在咫尺的宋时宴。 男人睡觉都紧拧着眉头,沈初凝想伸手想替他抚平,却又在触碰时收回。 沈初凝鼻尖泛酸。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宋时宴的笑容了。 “时宴哥。”沈初凝脸贴在沙发上,宋时宴的手边,“我没有骗你,我马上就要死了。” “等我死了,你是不是就会笑了?像我第一次看见你的那时候一样。” “时宴哥,我真的很喜欢你……” 她的声音轻柔,却带着细碎的哽咽。 沈初凝抬起头,看着熟睡中的宋时宴,最终也只敢在他手背上留下一个轻如羽毛般的吻。 心底,一片求而不得和不敢靠近的悲凉。 第二天,清晨。 宋时宴撑着发晕的脑袋,从沙发上醒来。 身上的毛毯滑落在地,他按了按还有些发痛的太阳穴,就见面前茶几上摆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米粥。 昨天他好像听见了沈初凝的声音,是她……照顾的他吗? 望着茶几上的热粥,宋时宴神情复杂。 直到晚上,宋时宴决定再去一趟沈初凝所在的会所,看她有没有迷途知返。 沈初凝在化妆室化好妆,按照经理的要求去陪一个老总喝酒。 路过转角,忽地撞到一个高大的人,她下意识说了句:“对不起。” “沈初凝!” 只一瞬,沈初凝心跳仿佛都要停止。 她抬头看向面前怒容满面的宋时宴,眼神慌乱。 宋时宴眼底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:“你就这么喜欢在这种地方工作?” 沈初凝心中苦涩,如果她不在这陪酒,又怎么付得起奶奶高昂的医药费? 她想解释:“时宴哥,我……” “你不仅让我觉得失望,还令我恶心。” 沈初凝浑身血液一瞬凉透,她望着宋时宴嫌恶的眼神,心破了洞般疼痛。 宋时宴冷冷看她一眼,转身离开,背影比从前更为决绝。 沈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