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不成是上回他说不想让那道人过来,这回就特意用了敛息符,怕他发现? 月郤再忍不住,大步流星地赶向花房。 等气冲冲跑到门口了,却又忍下情绪,抬手敲门。 “绥绥,”他低声唤道,“你在里面吗?” 花房里霎时归于平寂。 无人应答。 月郤耐心等一阵,也是在这空当,他突然意识到不对。 他眉心一跳,下一瞬就破开门锁进了房间。 这花房采光好,半屋子的嫩绿叶子承光摇曳,墙面游移的光斑晃眼。 亮堂堂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。 月郤手一甩,手中就多了把锋利短刃。 他四下打量着,同时悄无声息地用妖息包裹住整间花房。 就在这时,他又听见一阵细响。 那响动小到堪比蚊蝇振翅,他却瞬间感知到。 目光倏然移过。 最终落在角落的置花架子上。 月郤大步上前,用刃柄撞开花架。刃尖刚覆上银白气流,他就因藏在角落的东西而僵怔住。 ——是头憨态可掬的幼虎。 尾巴不安甩动着,爪子外露,喉咙里挤出威胁式的呼噜。 ? 哪来的虎崽子? 月郤翻腕,藏住刃尖,然后伸手就要去抓那幼虎的后颈子。 “哈——”幼虎往后退着,不住朝他哈气。 不过还没等他挨着,就有人急匆匆跑进花房。 “月郤!”奚昭倏地关紧门。 月郤一拨短剑,刃尖压在虎崽儿的后背上。 等顺着那油光水滑的虎毛抹了两遭,再才慢条斯理地侧过脸看她。 “绥绥,这东西是你弄来的?”脸上鲜少没有笑意。 “是。”奚昭心跳未平,紧盯着压在幼虎背上的短剑,“你先把剑拿开。它好动,容易伤着。” “伤着这几百年修为的小畜生?”刃尖顺着脖颈滑到嘴边,月郤拿短剑轻拍两下那幼虎露出的尖牙,无视它眼底的怒戾,“绥绥,阿兄倒是小瞧你了,竟能不声不响地将这东西弄进府,还藏在这角落里。若不是我今日转到这儿来,你还想藏多久?” 奚昭恼蹙起眉:“我知晓它是灵兽,它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,你有话就与我讲,别吓着它!” 说着,便要拿走月郤手中的短剑。 月郤也由着她拿。 短剑离手后,他站起身:“是谁放它进的月府,太崖?还是那姓蔺的。绥绥,你只管与阿兄说,他们师徒俩谁骗得你做出这等子事。” “没谁骗我。是我看它伤得太重,就剩一口气了,所以才放它进来。” 月郤语气不算好:“为何没告诉我,我也可以帮你,况且大哥很讨厌这些东西。” “就是因为大哥不喜欢,所以才没与你说啊。要是告诉你,转头大哥就能知道。”奚昭挪了步,挡在幼虎前面,“不过你放心,我只把它养在院子里,不会叫大哥看见它。” “我——”月郤深吸一口气,转而道,“这灵兽可有几百年修为,受了重伤也不安全。” 看模样还是个幼兽,若非天赋异禀,很可能是什么大妖有意伪装。 自然马虎不得。 “这你放心好了。”奚昭说,“蔺道长检查过,这老虎不是什么凶兽,还给它身上佩了符——就是它脖子上挂的那个,它暂时没法使用妖术。等它养好伤,我就送它出去。要是它愿意,说不定还能和我结契,往后继续养着它。” 月郤怔然,随即心底涌起比方才更甚的恼意。 不仅恼,还翻涌着足以将他吞没的酸妒。 “蔺岐也知道?”他忽想起什么,“这些天他常往你这儿来,就是因为这东西?” “是。”奚昭从角落里翻出狗尾巴草,逗起那虎崽儿,“多亏蔺道长,帮了我不少忙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