轰隆一声,雷鸣炸响,震的人心底发慌。
段宴卿跪在那里,脸色瞬间煞白。 殿内沉寂,皇帝脸上笑意淡下去,眸光渐冷。 “你不愿?” 段宴卿狠狠咬了下舌尖,逼着自己镇定下来。 “陛下,太子妃之位关乎社稷安定,臣粗蛮无状,恐日后难以服众,连累太子英明。” “臣实在难勘重任,还请陛下三思。” 段宴卿绷紧神经,伤处传出丝丝缕缕的疼意,却让她头脑越发清醒。 许久,头顶才传出一声低沉的笑。 “你倒是思虑周全,既然如此,此事便暂且搁置,你出宫去吧。” 段宴卿心下不敢放松半分,连忙重重磕头:“多谢陛下厚爱。” 直到走出皇宫,看见等在马车旁的小芝,段宴卿才重重呼出一口气。 小芝见她步伐踉跄,连忙上前扶住她,却惊觉她掌心全是汗水。 “姑娘,您这是……” 段宴卿抬手止住她的话:“勿要多言,先回府。” 上了马车,段宴卿靠在软枕上,眉眼间终于展露疲惫。 “最近外头可有发生什么?” 小芝老老实实说道:“至那日事后,宫中就传出旨意,您与衡王的婚约,就此作罢。” 段宴卿掩在袖子下的手却紧紧攥起。 即使早知道是这种结果,可真正听到,心脏却传出闷闷的疼。6 可最终,她也只能说一句:“我知道了。” 另一边,衡王府中却是喜气洋洋。 王府管家喜笑颜开的朝骆北延说道:“恭喜王爷,终于摆脱了这份婚约。” 骆北延看着摆在桌上那卷圣旨,本以为会松快的心里却莫名觉得烦闷。 他按下心中思绪,吩咐道:“备马,去将军府。” 他策马快到将军府时,却正好撞上段宴卿的马车。 他勒马停住,面色顿冷。 段宴卿看见他,心脏猛地一抽。 小芝悄声开口:“姑娘,自圣旨下来后,衡王就一直朝将军府递帖子,只是表姑娘从来没有理会过。” 段宴卿脸色木然的听着,几乎能听到心脏冒出汩汩鲜血的声音。 就在马车与骆北延交错的瞬间,段宴卿抬手撩开车帘。 “衡王殿下,可否同我一叙?” 她脸上挂着如曾经一般肆意的笑,可心脏却飞快跳动。 骆北延不耐回眸,却在看见段宴卿苍白脸色时怔住。 仅仅三日,她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样子? 只一瞬,骆北延便回了神,他目露嘲讽:“段宴卿,你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?” 段宴卿捏紧车帘,面上仍是笑。 “殿下对我防备至此,我又能做什么?还是说,殿下想与我就在将军府门口谈论你我之事?” 骆北延攥紧缰绳:“段宴卿,你真是不知廉耻!” 段宴卿胸腔仿佛插进了一把利刃,搅动她脸色都发麻。 她微微仰起头,逼退眼底涩意。 “殿下,我及笄之日,你曾说过,来日我可对您提一个要求。” 段宴卿定然开口:“明日栖梧山下,请殿下赴我之约。” 骆北延一怔,没想到她提出的竟是这么个要求。 许久,他冷着脸点头:“可。” 第二日,旭日初升时,段宴卿便睁了眼。 她将伤处用白棉布缠一层又一层,仍觉不够。 “小芝,去药堂开一副止痛丸回来。” 直到咽下那药丸,段宴卿才拉开门走了出去。 另一边,骆北延站在栖梧山脚下,身形挺立。 身后忽然响起马蹄声。 他转头,眼中忽的闪过诧异。 崎岖山道上,段宴卿一袭红色劲装,乌发高高束起。 策马疾驰间,意外的英姿勃发。 待她到跟前时,骆北延下意识别开眼。 “你让本王来此处,到底为何?” 段宴卿却是灿然笑开。 “来为我们的十年做个告别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