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冉夏的质问,陈佩云半点脸色都没变。
还不屑一顾嘲讽:“就凭你,也配来威胁我?” 冉夏笑了,是啊,人之所以恶毒,不仅仅因为无知,而是他们骨子里都烂透了。 她扫向陈佩云,回以嘲讽:“是吗,那告诉你一个秘密,你儿子三年前那场车祸,一死一伤,而我,就是那个活下来的。” 说完,在陈佩云诧异的眼神中,冉夏摔门而去。 回到生活三年的别墅。 冉夏亲手写了一封长长的信,然后把视频和尸检报告等证据一起快递寄给了警局。 接着,又把自己的东西都找出来堆在院子里,一把火就烧光。 大火升腾又熄灭,最后只余一顿灰烬。 而冉夏在人世间的所有思眷和爱恋,也悉数湮灭。 做完这些,天已经黑了。 冉夏穿着纯洁的白舞裙,换上红舞鞋,拿上手机,一步步朝着朝傅行云开车必经之路走去。 另一边,傅行云下了班,在同事好奇询问中,他拎起桌上包装精致的礼物,罕见的温柔:“今天,是我太太的生日。” 想到冉夏那天在病房的眼神,他心中难以自制的抽疼。 傅行云想通了,无论如何,他今天要和她解释清楚。 他们是夫妻,从今往后,他不再逃避自己的感情,他要和冉夏好好过日子…… 傅行云不自觉踩油门加速,他头一次感受到归心似箭的感觉。 冉夏的电话这个时候打了进来,他马上用蓝牙耳机接通。 “我马上就回来了。”他声音低柔。 半响,电话那头冉夏疼到颤抖的声音响起:“傅行云,我做梦都想再穿一次红舞鞋,再跳一次舞……” 傅行云握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收紧:“等你的腿好……” 话还没说完,就被冉夏打断:“你知道吗,我的腿每疼一次,我就想我妈一次。” 傅行云心口一揪,又听她道。 “昨晚,是我三年来第一次梦见我妈,你知道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?” 傅行云心中涌现强烈的不安,他哑着声音开口:“什么?” “她说,你为什么要和撞死我的凶手在一起。” “刺啦——!” 一个猛烈的刹车,轮胎在地上都摩擦出火光。 这一瞬,傅行云的心仿佛被狠狠攥住。 无法呼吸。 “冉夏,你……” 冉夏再次打断他的话:“但你妈比你更狠。” “她把毒药装作备孕维生素要我吃下,害我得了骨癌,又用同样的毒害死了我爸,就因为我高攀了你这个优秀的儿子!” 傅行云抓着方向盘的手在抖:“不可能……” 而冉夏字字泣血:“傅行云,我们冉家死的死,伤的伤,可你们却活得多姿多彩?凭什么呢?” 忽而,她一声痛哼:“原来,瘸子穿高跟鞋,腿真的会一直流血,会流净的吧……” 这话,更让傅行云心神大乱:“冉夏,你在哪里?!” 冉夏声音却破碎死寂。 “三年前,我要是没有走那条路就好了,那我就不会遇上你,不会家破人亡,也不会错把你当做生命中的光……” “我这辈子循规蹈矩,从不害人……可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戏弄我?” “冉夏你听我说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傅行云越听,越无法抑制恐慌,他一脚油门踩到底,拼命加速朝家开去。 “你在家对不对,你等我回来给你解释!” 可电话里再也没有应答。 寂静的梧桐小道上,只有冉夏一个人。 就着黄昏最后一丝阳光,她踮起脚尖,跳起人生最后一场舞。 红舞鞋旋转,白色裙摆散开,冉夏好像又回到了曾经的舞台,成了天鹅湖畔那只无忧无虑的白天鹅。 她恍然又见到爸妈在台下冲她招手,她欣喜冲去,“啪”的一下,高跟鞋断裂,冉夏摔倒在地。 爸妈不见了,只有枯黄的落冉在风中旋转。 瘸腿早已疼到麻木,冉夏低头才发现,白色裙摆上沾满血迹斑驳。 这时,不远处传来车鸣声,冉夏忍着巨疼颤巍站起,听着手机内越来越近的呼唤,她来到路中间。 凝着不远处急速逼近的车,冉夏缓缓闭上眼睛,可惜,最后这场舞,终究没能谢幕…… 车内,傅行云早已急疯。 “冉夏!回答我,求求你回答一句……”傅行云几乎颤抖喊话。 “我从来没想戏弄你,你等我回家,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都告诉你!” “等我好不好?” 油门指示表不断上升。 车前灯忽然照亮一个白色人影—— 傅行云慌忙刹车,急速旋转方向盘,可车速太快,已经来不及了! “嘭——”,那人影被他撞飞! 鲜血四溅,一只红舞鞋和一个染血的手机都砸在了前窗玻璃上。 那手机屏幕还亮着,显示正在通话中…… 上面备注—— 老公【傅行云】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