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浔被喂了一碗掺杂龙神心头血的药,很快便醒来了。
她在梦境里依稀想起了一些过往的画面。 她在仙界的天宫里,作侍女打扮,每日守在一条小路上,只为远远看那人一眼。千年来似乎都是如此。 云衍…… 他是高高在上的龙神,而自己是他身边微不足道的小侍女。 饶是如此,她也依旧痴恋他,心甘情愿的追随他。 骤然,梦醒。 安浔仍觉得有些不真实。 她清醒后,第一个听到的便是江璟言的声音,不知为何松了口气。 在江璟言关切的试探问她时,安浔想了想,把梦里的记忆说了出来。 “……那的确是很美好的记忆,我能感受到,自己曾经一定很喜欢他。” 江璟言笑容微僵,掌心死死掐在床榻边,生生将千年古木制成的床板给捏碎。 他面上却仍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,轻声问:“那,小鱼儿想跟他回去吗?” 安浔虽然看不见,但隐约感觉到他有些不高兴。 她失笑,拍了拍他的手,话锋一转:“但是……我不想回去。” 恰在这时,云衍回来了。 他站在门口,听到她亲口说出这句话,脸色煞白。 “我想遵从自己的内心,我的心告诉我,靠近那个人会很痛很痛。” 安浔摇摇头,表情很平静:“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,我只想为我自己而活。” 江璟言终于喜笑颜开,轻轻搂着安浔。举动充满了霸道病态的占有欲,却又十足的小心翼翼,收敛自己身上的侵略气息,生怕伤了她。 也不知是不是刻意为之,他好像现在才发现门外多了一道神君的气息,转头炫耀似的勾唇。 “回来了?” 这一幕仿佛是一把刀子,一下下生生割着云衍的心。 他僵硬的把雪莲递出去,一低头,撞进安浔的眼。 那双眼依旧澄澈干净,空茫茫的好似什么都映不进去,也再不会只容得下他一人。 云衍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眸底满含掩饰不住的哀怮和执着。 “阿夏,你真的不愿意和我回去吗?” 安浔眉眼淡淡,有些不解的问:“为什么要跟你回去?” “因为我们是两情相悦……你在仙界生活了千年,也陪了我千年。” 云衍嗓音很低很低,近乎祈求。 安浔没有否认,却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:“那为什么我会坠下九天星河?我这身灵骨,还有我的眼睛,究竟是谁取走的呢?” “为什么我落到凡间那么久,神君也没有来找我呢?” 云衍身躯寸寸僵冷,喉间泛着苦涩,却什么也答不上来。 他摸了摸胸口,只觉得取血时刺的那一剑仍在隐隐作痛。 江璟言唇角微扬,勾起一抹冷嘲的笑。 他没有戳穿云衍的沉默,任由那悲凉的背影离去。 这种自欺欺人的日子,不剩多少了。 …… 云衍几乎是落荒而逃。 他一路跑到魔界入口,望着满地狼藉,忽然就被刺激得陷入疯魔。 云衍拔出剑,一剑又一剑的砍向宫殿。 直到把宫门都劈成废墟了,他才堪堪冷静下来。 回过神,云衍又无力地跌坐在地上,从怀中摸出她的鳞片。 指尖摩挲着冰冷的鳞片,他又哭又笑,神态癫狂。 云衍喃喃自语:“是我不好……都怪我……” 不知过了多久,身后蓦地传来破空声,伴随阵阵低吟。 云衍踉跄起身,回过头,只见空中一条白蛟腾风而来。 白蛟冲开云雾,落在地上化为一道熟悉人影。 是祁辰,他赶来魔界了。 “大哥,你没事吧?”他急匆匆上前,“我看你很久没回来,就来找你……安浔呢?” 云衍言简意赅的将情况和盘托出。 随后,他一字一顿道:“传本君命令,集结天兵各方神仙,与魔界开战!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