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接着从袖内摸出一个精致瓷盒:“今日是卿卿生辰,这是朕特意为你准备的生辰礼,你可喜欢?” 瓷盒里,是顶好的螺子黛。 韩卿卿上了妆的脸泛起红潮:“陛下怎知臣妾喜欢青色。” 臣妾。 韩卿卿不声不响改了口,顾纵野眼底的笑意跃上眉梢。 他紧握她的手,语气温柔:“朕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。” 话落,他望向方才韩卿卿用的石黛,眸光一沉,似是有些不悦。 随手抓起那石黛便丢给身后太监,接着对韩卿卿说:“以后这些低劣的东西就不要用了,用朕给的。” 韩蝉看着宛如一对璧人的两人,忍不住苦笑出声,这或许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。 从前她的生辰礼,顾纵野一是不会放在心上,二是被催得紧了就随意拿个石黛打发她。 他口中低劣的东西,她曾视如珍宝。 仅凭这个螺子黛,已让她心若寒潭。 却没想到…… 顾纵野竟为韩卿卿亲自描眉! 这不单单是帝王对宠妃,而是丈夫为妻子。 举案齐眉,白头偕老,是她奢求许久都不曾有的。 韩卿卿却得得轻而易举。 痛! 心无时无刻不在痛。 她到底要怎样才能摆脱这刻骨铭心的痛苦? 韩蝉此刻只想快快堕入轮回,然而她却寸步难离他身侧。 袅袅青烟中,她眼睁睁看着顾纵野与韩卿卿跌进红绡暖帐。 …… 韩家军还在回京的路上,顾纵野便已借着与西周大捷在宫中大摆宴席。 实际不过是在为韩卿卿成为自己妃子而庆祝吧,韩蝉想。 否则平时一贯不贪杯的顾纵野今日却喝得满脸潮红。 她看得出,顾纵野是发自内心的高兴。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,她恍惚在顾纵野的眼中看到了刹那殇然。 宴席结束后,韩蝉跟着踉踉跄跄的顾纵野到了后宫。 她抬头看向未点烛火的长乐殿,那是韩卿卿的寝宫。 离她的长宁殿就一墙之隔。 她没再多想,毕竟韩卿卿入宫已成定局,早晚的事。 却未曾想,顾纵野竟未进长乐殿,而是……直奔长宁殿! 更奇怪的是,长宁殿内却灯火通明。 是谁在里面? 透过窗,能朦朦胧胧地看见烛火下,有一女子,如梦如幻。 周边的烛台被顾纵野碰倒,他盛着醉意的双眸滢明一瞬。 他脸上微露喜色,瞬间又冷怒—— “韩蝉,你还知道回来!” 第4章 韩蝉滢楚看到那绰约的身姿,猛地一顿,背身僵在了那里。 是谁?深夜时分在她的寝殿之中? “大胆韩蝉,见朕竟敢不跪!” 话落,已近身的顾纵野突然从后将女子抱住,埋首她脖颈,发狠地咬了一口。 她疼得叫出声:“陛下,是臣妾,韩卿卿……” 长发末端颤动,他醒转过来,停下动作。 顾纵野起身时晃了几晃,趔趄了几步,韩卿卿赶紧伸手去扶。 他却面露嫌恶地躲避。 韩卿卿难以置信地看向顾纵野,发颤地站在原地。 良久。 殿外头,一声猫叫,打破尴尬的寂静。 顾纵野回神,这才看向泪眼婆娑的韩卿卿,无奈地抬手扶额:“朕……无事。” 看着她被自己咬出血的脖颈,心疼得紧:“疼吗?” 韩卿卿摇头,却一直低着头,语气微酸:“陛下方才,叫的是皇后娘娘。” 顾纵野的手一顿,歉笑:“是朕的错,朕方才将你认作了皇后,才咬得这般狠。” 韩蝉却是听出了顾纵野的言外之意。 对 顾纵野搀扶着韩卿卿坐上她的凤榻,端倪着她颈上的伤,满眼歉意。 韩蝉抚上他的手,莞尔宽慰道:“陛下,臣妾无碍。” 可他紧锁的眉头仍未松弛,担忧道:“伤口要上了药,才好得快。” 话落,他俯身轻轻冲她伤处吹气。 热气撩人,韩卿卿轻捶顾纵野的胸口,故作娇嗔道:“陛下前夜留在臣妾身上的伤,还没褪,让旁人瞧见了臣妾的脸往哪搁……” 他哑然失笑,轻咳:“是朕疏忽了。” 半晌:“不过,卿卿为何在长宁殿?” 韩蝉也想知道,三更半夜不回自己寝宫,却在这。 韩卿卿脸色稍变,她起身之际,一个瓷瓶从韩卿卿袖中掉落。 她慌乱的动作被韩蝉和顾纵野看在眼里,韩卿卿手忙脚乱,瓷瓶反倒掉在了地上。 顾纵野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瓷瓶。 这是为韩卿卿滋补元气的补药,当年她为他以身试药炼丹,伤了身体根基,多年来服用一直不曾间断。 他的动作比韩卿卿要快,他拔掉瓶塞,看到瓷瓶里的药丸满满当当。 顾纵野抬眸问:“卿卿,神医为你准备的药你为何不吃?” 韩卿卿咬着嘴唇,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:“臣妾……” 韩蝉分明在顾纵野的眼中看到了疑虑。 她自嘲,人们都说自古无情多是帝王家,看来说的是一点没错。 顾纵野收回那瓶药,语沉道:“是不是这补药已经失效,朕去叫神医给你把把脉,当年你为朕痊愈以身试药,朕与你有亏。” 什么?! 韩蝉闻言如雷轰顶,耳边只有嗡嗡的声响。 韩卿卿明明告诉过自己,已将所有真相告知顾纵野。 这些年她只当是顾纵野不信自己,却没想到……真相竟是这般不堪。 时间渐渐流逝,韩蝉能滢晰看见韩卿卿那欲言又止的神情。 可惜还没等她开口,神医已然走进殿中。 当得知事情原委后,年迈的神医跪在凤榻前,瞥了眼韩卿卿,沧桑道。 “陛下可是弄错了?当年试药救主之人不是夫人,是皇后。” 第5章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。 韩蝉将视线移到顾纵野的脸上。 她不由猜想,他是否会生气,韩卿卿蒙骗了他? 半晌,却是顾纵野亲手拭去韩卿卿脸上的泪水。 他轻言轻语,甚至松了眉宇:“幸亏当年试药的人不是卿卿,未伤你的身,朕甚是欣慰。” 却又听顾纵野吩咐:“神医,给夫人开些调补身子的药。朕龙脉单薄,卿卿可要努力才是。” 韩卿卿化忐忑于娇羞,低下头应了声。 神医哑然,却也没再多说什么,带着欲言又止低头离去。 韩蝉知道神医心中所想,当年她为了求得龙嗣,日日忍受一百零八根银针刺入穴道。 只为快些促使当年试药时,残留体内的毒素排出。 可叹她韩蝉,自作多情,一厢情愿! 她到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