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漫天红梅花瓣中,沈岚瓷的身影消失了,萧应离来不及抓住,也抓不住。 萧应离心慌地从梦中惊醒,额头布满细汗。 即使看到沈岚瓷还是安静地躺在病踏上,心中还是一直弥漫着心悸的感觉,久久无法消散。 这时,随身太监蹲着盥洗盆走进殿内。 “陛下,该上早朝了。” 萧应离回望了眼沈岚瓷,起身,迈步走出殿内。 接连几日,萧应离还是持续着这个梦魇。 每次,只要他入睡,就会梦到沈岚瓷,可每次,沈岚瓷都会在他眼前消散。 这样的梦,一直持续到了第三日。 今日,便是沈岚瓷最后的期限了。 可沈岚瓷还是没有醒来,萧应离眉头紧皱,眼皮微垂。 桌上,萧应离修长分明地双手不停翻动着奏折,却怎么也安抚不了动荡的心。 日落西山,太阳眼看着就要落山。 众太医又一次围跪在养心殿门口,一个出来,一个进去,各各神色俱紧。 萧应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怒意俨然到了头顶。 “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,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?” 床榻上,沈岚瓷脸色变得越发的苍白,还发起了高烧,受伤的胸口还在不停冒着血珠,比那天的情况更加危机。 众人已经没折了,王太医斗胆上前谏言。 “陛下,苏姑娘失血过多,自己也没有求生意识,所以才会昏迷这么久,凝血丸已经失效,实在回天乏力……” “滚下去!” 话未落,就被萧应离轰斥出去。 殿内掌事太监胆颤心惊站在一旁,不敢吭声。 萧应离双目赤红,上前一把抓起垂死病危的沈岚瓷,摇晃着。 “沈岚瓷,你要是敢死,朕就命人挖了宋焕元的坟墓,让他死后也不得安生!” 第14章 “你不是要找朕报仇吗?朕就在这,你醒过来!” “你要是不醒,朕就下令杀尽你北宋的子民!” 一声声充斥着愤怒的嘶吼中,让沈岚瓷眉心皱在了一起,被子下的手也骤然攥紧。 而萧应离也细微地发觉到女人的动作。 话落,沈岚瓷无力地睁开了眼眸,但是只一下就闭上了。 “来人。”萧应离有些激动地命人去唤跪在殿外的王太医。 顷刻后,王太医提着医药箱,诚惶诚恐的走进殿中。 仔细把脉后,王太医脸露惊色:“陛下,苏姑娘脉象有好转了。” 听到这话,萧应离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。 “那她什么时候可以完全苏醒?” 王太医收回把脉的手,从医药箱里拿出银针,确定好穴位后,便朝着沈岚瓷的脑袋上扎。 须臾,病榻上昏迷的人终于睁开了双目。 见状,王太医立马道:“苏姑娘刚醒,身体还很空虚,老臣这就下去开药方为姑娘补气凝血。” 萧应离点头。 王太医领命,起身,转身过后衣襟上早已满头大汗。 床榻上。3 沈岚瓷浑噩之中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,第一眼是萧应离一双幽沉的眼睛。 两人视线交接,刹那,沈岚瓷的目光渐渐清晰。 昏迷中从萧应离嘴里吐出的那些字字诛心话语,也一并充斥回沈岚瓷的脑海。 萧应离看着女人的眼神从浑噩变成了愤恨,他倏地站起身,恢复了以往地冷冽。 “好好活着,别想着逃,否则我一定让宋焕元的尸骨无存!” 留下这句话,他没有去看沈岚瓷那双带恨的眸子,转身离去。 身后,沈岚瓷用力地攥着被子,痛心过后,对萧应离的就只剩下恨。 她恨,恨这个男人利用她,伤害她! 她恨,恨这个男人隐瞒她的身世,杀她兄长,让她和亲人分离! 但沈岚瓷更恨自己,瞎了眼,才会错爱这个男人两辈子! 她不会原谅萧应离,更不会原谅自己。 如果不是萧应离用宋焕元的尸骨相逼,她是真的不想活了。 如今这副残体,不知还能撑多久…… 转眼,半月过去,沈岚瓷终于可以下床了。 面色不似前几日苍白,变得红润起来,只是要想彻底恢复,还需些时日调整。 她看着手中的玉佩,喃喃自语:“再等等……” 等到自己的身体恢复,和萧应离终究会有一场对峙。 她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活着,要为那些枉死的人,讨回说法! “咳咳……” 思虑此,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疼,每呼吸一下,就像千万只钢针在心脏上狠狠的扎。 每痛一分,就对萧应离的恨加重一分。 这些日子,萧应离没有过来,但她却一直在等他。 但是萧应离就好像躲着他一样,自她苏醒后,再也没有踏足这座院子。 从丫鬟小桃的口中,沈岚瓷知道了自己昏迷时发生的那些事。 “苏姑娘,陛下为了你,可真是情深意切,竟把自己的凝血丸都给你用上了!” “那不可能。”沈岚瓷不信的摇了摇头。 “是真的,你昏迷时,陛下每日都守在你床前,一呆就是一整日。” 沈岚瓷不屑的笑:“情深意切?” 小桃一脸真诚的看着沈岚瓷,点头如捣蒜。 沈岚瓷微楞,但下一秒,就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。 曾经,她也希望萧应离能过看到自己,所以甘愿付出,不求回报的付出,到最后,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一场利用,一场从头到尾的利用。 现在,她死心了,不爱了,萧应离做这些是给谁看。 沈岚瓷没有感动,只觉得悲凉又可笑。 第15章 看着沈岚瓷不虞的眼神,小桃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。 转眼,又过了几日,盛京迎来了久违的太阳。 微风和煦,沈岚瓷下了榻。 走到窗外,看着院中盛开的迎春花,才突然发觉已然是春日了。 迎春花是姜雪柔最喜爱的花,这段日子以来,她记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。 虽然自己和姜雪柔是双胞胎,但是性格却大不相同,一个爱冬日的红梅,一个爱春日的迎春,或许这也是两人命运的不同吧。 只是不知道,姜雪柔去了哪里,远离了这些仇恨,有没有过得好一点? 沈岚瓷其实一点也不怪这个妹妹桶自己的那刀,在她的心里,自己本就是罪人。 只是,死何其容易,但是活着真的很难。 活着,她就是北宋的罪人。 每每想到这些,沈岚瓷就一阵心绞痛。 这时,有脚步声响起,还有苦涩的药味飘进鼻腔。 沈岚瓷知晓,是小桃蹲着药来了。 “苏姑娘,喝药了。”小桃的声音让沈岚瓷回神。6 她端着药碗,一饮而尽,没有平常女子的扭捏。 只是放下药碗后,还来不及擦嘴,小桃就拿着一颗蜜饯放进了沈岚瓷的嘴里。 甜滋滋的味道瞬间就入侵整个口腔,将药的苦涩镇压下去。 沈岚瓷微楞:“这味道……” “姑娘不喜欢吗?这是陛下命人送来的。”小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