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她好恶毒,居然想要杀我们的第一个孩子!」 我爸妈也指着我骂:「你就不能盼点好,这么针对一个没出世的孩子?我们怎么会养出你这么恶毒的女儿?」 没有一个人把我的话听进去,哥嫂执意生下赵飞岸这个孩子。 因为是家里第一个孙子,全家人都很溺爱,只有我忧心这个孩子将来会成为祸患。 我的话没有人听,只能利用假期回家的那段时间,用心理学的专业知识尽力干预赵飞岸的性格。 可惜后天的教育并不能纠正先天的性格缺陷。 赵飞岸长到四岁时,就毫无理由地拿石头砸死了邻居家养的宠物小鸭子。 嫂子不仅不教训,还拍手鼓掌:「我儿子真有男子气概!长大了一定能拿到铁饭碗!会保护爸爸妈妈!别人羡慕不来的!」 上幼儿园后,他把同班的小朋友推下秋千摔得满脸是血,哥嫂赔了五万了事。 上小学时,赵飞岸把点燃的炮仗扔进班级贫困生的课桌里,炸伤了贫困生一只眼睛,落下终身残疾,家里又赔了二十万。 到了初中,他在校服口袋里藏刀片,班主任教训他时,他就拿刀片出来晃,把女老师吓得不再教那个班级。 赵飞岸长到十八岁时,我无意中发现他居然开始接触那种恐怖的暴力游戏,每天沉迷在游戏里折磨那些虚拟人物。 我是心理医生,清楚地知道再这样下去,这个孩子很可能成为潜在杀人犯。所以非常严肃地没收了他的游戏,并且发了一通火训了他一顿。 他看我的目光简直像在看仇人,哥嫂和爸妈都出来袒护,说小孩爱玩游戏是天性,不用我来多管闲事。 两天后,赵飞岸打电话找我说他被同学围堵在工地上霸凌,我以为他是惹了什么硬茬。 到底是我侄子,我没法坐视不理,于是赶去工地。 那是村里一处已经废弃的水泥楼,总有五层高。γƵ 我爬到顶楼时,赵飞岸冷不丁从背后把我推了下去。 他站在顶楼看着我掉下去,眼睛里写满了报复的畅快,那一刻,我就像游戏里被他虐死的 NPC。 第一个发现我坠楼的是嫂子。 赵飞岸推我下楼后,淡定地打电话给他妈: 「妈,你不是说她从娘胎里就想弄死我吗?现在我先把她弄死了!」 3 我没想到自己还能再醒过来,手机一直在响。 我下意识接起。 赵飞岸的声音从里面传出:「小姑,我被几个高年级的堵在水泥楼这边,他们要打我,你能来救我吗?」Ўż 我寒毛倒立,飞速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——我居然重生回了被推下楼那一天! 手机里,赵飞岸的声音不断传来,我克制着滔天的恨意:「好啊,我马上就来救你。」 「我等你来!」 赵飞岸的求助带着诡异的兴奋,前世我居然完全没听出来,再经历一遍,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! 挂了电话,我立刻去厨房跟正在给儿子炖鸡汤的嫂子说:「嫂子,岸岸说他被人堵在水泥大楼那里了,你赶紧去看看。」 「怎么回事?谁敢害我儿子我跟他拼命!」 嫂子齐秀一听,匆匆忙忙解了围裙。 外头太阳很大,我在她出门前特意说:「嫂子,太阳这么晒,你穿我那件防晒衣去吧,就是那件六百的防晒衣,你不是一直想试试吗?」 前几年,哥嫂给赵飞岸这个好儿子收拾烂摊子赔了几十万进去,现在齐秀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。 每次看到我穿好看的衣服都会特意问多少钱,一听是六七百,就会一边嘟囔我乱花钱一边忍不住上手摸那些衣服的布料。 她巴不得我把钱都奉献给她老公和儿子,在她看来,我这个未出嫁的妹妹就该给哥哥养家。ȳȥ 重来一回,我已经把她的心思看透了。 果然一听那件防晒衣那么贵,她立刻折返回来,一边说我终于懂事了一边把我常穿的防晒衣穿在身上。 我看着她急匆匆离去的身影,冷笑。 赵飞岸要是失手把他亲妈推下楼,那就是这对母子的报应。 自己种的因,就自己去尝果吧!这一世,我会尊重这一家子的命运,绝不多管闲事! 半个小时不到,村口的小李就跑过来大喊:「不好了!水泥楼那边出事了!有人掉下去了!」 我佯装慌张,步伐轻快地赶去水泥大楼,就见水泥楼下那一堆沙子上面有血溢出来,上面躺着一个人。 我凑近了看,瞳孔剧缩! 怎么回事?被推下楼的人居然不是嫂子!而是—— 4 躺在沙堆上的是一个少女,少女身上的校服沾满了血污,她的右眼上有一道堪称毁容的伤疤。 我心底一沉,怎么会这样?坠楼的人怎么会变成了她? 前世我坠楼时直接摔在坚硬的水泥地上,当场内脏破裂救无可救。 少女比我幸运,她掉在沙堆上,柔软的沙子接住了她的身体,保住了她的性命。 「你看她的裤子,一定是被那个了。」 人群里传出一道刺耳的男性声音,我没找到来源,但经他提醒,我才留意到女孩的校裤被扯下大半,裤子上有新鲜的血迹。 我浑身恶寒,她坠楼前是不是还遭遇过别的羞辱? 我爬上沙堆,脱了身上的外套盖在女孩下半身,怕她身上有骨折不敢轻易挪动。 女孩的眼睛还茫然地睁着,我不知道能为她做些什么,只能抬起手扶住女孩的额头,轻声告诉她: 「别怕,姐姐在这。」 我循着她的视线扫视顶楼,没有赵飞岸的身影,连嫂子都不见踪迹。 5 警车和救护车陆续赶来,医生把女孩送去急救时,我跟着上了救护车。 主治医生一边抢救一边问我:「伤者叫什么名字?」 「李可宜。」 是小学时被赵飞岸用鞭炮炸坏一只眼的那个贫困女学生。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栋楼里,为什么会代替我被推下楼摔得浑身是血! 在急诊室外等了三个小时,主治医生才出来:「伤者是你的?」 「我妹妹。」我脱口而出。 医生叹息一声:「你妹妹摔到了头,全身十处骨折,抢救之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,但有概率变成植物人陷入昏迷。」 我庆幸她还能活着,急切地问:「那她裤子上的血迹?」 「我知道你担心什么,你别急,那上面的血是生理期出血,她身上没有遭遇过虐待的痕迹。」 主治医生若有所思:「如果有,一定会留下精液,反而能找到害她的凶手,现在她人陷入昏迷,没法指认,要找出凶手,恐怕很难。」 这时,一个浑身酒气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,嚷嚷着要看女儿。 我一眼认出这是李可宜的继父李老四。 当年哥嫂给李可宜的眼睛赔钱时,我了解过这孩子的家境,跟着母亲改嫁到酒鬼家里,母亲因病早亡,李可宜就跟在继父身边寄人篱下,食不果腹,连生理期的护理用品都买不起。 当年赔偿二十万后,法院还判哥嫂每月给李可宜五百元的生活费,赵飞岸这才没有进少管所。 算算日子,也就是月初这几天,赵飞岸该给李可宜钱了。 李老四看到女儿重伤昏迷,立刻问医生这能赔多少钱,医生告诉他凶手还在调查,李可宜的医药费还要结清。 李老四一听不仅没钱拿还要给医院钱,立刻借酒装醉走了,还嚷嚷着:「又不是我的种,我管她死活!」 我问医生李可宜苏醒的概率大不大。 「她这种家庭情况,医院只能给她用比较便宜的药物,可以维持基本体征,但苏醒的概率不大。国外有一种新药是专门针对这种情况的,如果用了新药,或许病人半年内就有苏醒的可能。」医生为难,「可是你也看到了,她父亲根本不可能给病人出这笔钱。」 「给李可宜用新药。」我说,「所有的药费我来出。」 医生善意地提醒我:「有必要告诉你,病人一个月的医药费大概要十万,这不是一笔小数目,你要考虑清楚。」 「这笔支出对我来说不算什么。」我斩钉截铁地说,「我要李可宜醒过来,亲手送害他的人进监狱。」Ɣƶ 主治医生注视着我,他摘下口罩,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