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,稳稳落于对面,撂起袍摆,交叠起修长的双腿,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。 “说吧。”澹台昭微微扬起下颌,“为什么会觉得,凌小小是个奸细?” 陆珉卓将下雨那天的事,以及前后联系,大致讲述了一遍。 听完之后,她皱起眉:“可有件事,我必须提醒你,敌国奸细这种身份,并不是谁都能胜任的,通常而言,他们需要先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训练,少说几年,多则十几年。” “当然了,也有出身显赫者,自小被送去其他国家,隐姓埋名,但一般来说,这种人顶替的身份也会比较高,因为低微者根本探听不到多少有用的讯息。” “所以,结合以上两种情形来说,凌小小的年纪和地位,均太符合。” “嗯。”陆珉卓微微颔首,眸色转暗,显然陷入了沉思。 “不过我所说的,是身为太子所受的教导,换句话讲,乃禁锢后的思维方式,你听过便是,不必作为绝对的依据。”澹台昭想了想,补上一句。 沉寂片刻,陆珉卓冷不丁道:“还记得杜翠吗?” “杜翠?” 她仔细地回想了好半晌,摇摇头:“这世上能让我花心思记住的人,可不多,他们通常分为两种,绝大部分是仇敌,不瞒陆大人,先前您亦占有一席之地。” “显然,我还是更喜欢占绝少数甚至唯一的那种。”他立即接过话道。 调侃过后,言归正传。 经过陆珉卓言简意赅地提醒,澹台昭恍然。 “哦~是她啊,其实说起来,我曾经怀疑过她。” “怀疑什么?” 澹台昭勾了下唇角:“我并不认为,当时那些人有足够的脑子抢先一步分析出我们的计划,明显是有人在暗中告密。”顿了顿,继续道,“不过后来,我试探过几次,发现对方似乎当真只是个热心过头的姑娘,此事便不了了之了。” 最重要的是,查到最后,幕后主使竟是自己。 既然詹鸿光死无对证了,就此收手,不再做任何深究,方为最佳的处理办法。 当然,这些话,她不能告诉陆珉卓。 纵使他们如今关系不一般了,有些命中注定的事,仍然无法改变。 比如身份,比如立场。 不涉及那些禁忌,他们之间的情意才会纯粹。 假如有朝一日,不得不面对了,彼时…… 陆珉卓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,终究没有提及当初的发现,只淡淡道:“杜翠死了。” “死了?” 虽说萍水相逢之人,早就被她抛之脑后。 但如今一提起,不禁想起了在船舱初醒之时,那道温柔的声音。 心中,多多少少产生了丝丝触动。 “怎么死的?” “起疑之后,我便连夜出了趟城,前往杜翠的家乡。”陆珉卓低声道,“到了那边才知道,对方根本没有到家,在返乡的路上,就病死了,幸好尸骸得以完整运回。” “你偷偷验了尸?”澹台昭脱口道。 陆大人:“……” 不得不说,偷偷这个词,用得非常恰当。 毕竟除非是重大疑案冤案,一般死者的家属,都十分忌讳此事。 “嗯。”他点了点头,“我在杜翠身上,发现了三处毒针,这种毒针,不会立即致命,没入穴位后,将慢慢释放毒性,造成一种沾染上恶疾的假象,慢慢拖垮身体,直至死亡。” 闻言,澹台昭随即想到一个问题,疑惑道:“可如果这样的话,毒针入体的时候,承受者难道毫无察觉吗?” 陆珉卓立即露出赞许地表情:“没错,重点就在这里,针再细,也会有轻微地刺痛感,何况是三根,但有一种情形,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。” 说着,他倏地靠近,抬手将对方拥进怀里,并重重地拍了拍后背。 “咳……你干什……” “保重,后会有期。” 澹台昭一愣,霎时明白了:“你是说,分别之时!那凶手,定是一个与杜翠关系要好,非常亲近之人。” 虽说那女子待谁都很热心照顾,但要论亲近,非凌小小莫属。 当初若不是凌小小坚持要跟来京师,杜翠原本是想带其回去自己家乡的。 “正因为形影不离,更容易察觉出一些旁人无法察觉的异样。”陆珉卓沉吟道,“我猜,杜翠很有可能看到了什么,私底下问过凌小小,导致其心中警觉,引起了杀意。” 一桩事,或许是巧合。 当两三桩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时,此人,必有问题。 “那她为何对你表现得如此有兴趣?”澹台昭抬起手,毫不留情地捏住对方的脸皮,“说实话,你我比起来,无论样貌还是身份地位,显然我更加有吸引力,若她真是个奸细,为什么放着潇洒俊美、权势滔天的本太子不勾引,倒来勾引你这么块死板板又冰冷冷的石头?没道理,完全说不通啊。” 被形容成石头的男人,不禁有些委屈,闷着嗓子咕哝道:“我真有那么差劲吗?” “在这方面,差劲些好。”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,“石头开花的场景,自然只能给本宫一人目睹。” 陆大人跟着扬起了唇角,正欲亲近下,被细长的柔荑抵住胸膛。 “好了,假设完毕,事情尚未完全解释清楚,烦请少卿大人回到原位去。” “……” 第214章 馋你的身子 喀嚓……喀嚓…… 车轱辘碾压着碎石子路,前方传来家丁关怀的声音:“少爷,您感觉怎么样了啊?有没有好点儿?” “嗯,好多了。”陆珉卓瞥了眼窗外,“再绕一圈吧。” “哦……啊?” 家丁不解地挠了挠后脑勺,奇怪于自家少爷今晚怎么如此地有雅兴,但命令不得不从,于是策着缰绳继续驶向原路。 “不过话说回来,我觉得她应该不是没试过。”澹台昭摩挲着下颌,“只是同类人之间有直觉,就像我第一眼便对凌小小心生不喜一般,对方与我,应该也怀着同样的感觉。” “嗯。”陆珉卓若有所思道,“她大抵是看出你并非一个容易迷惑之人,加上你身边姬妾众多,与其上赶着惹恼你,不如从我这边下手,不过……有一点,先前那陆时间虽有动作,但并不大,近来……” “近来你给了她些许颜色,自然要开起染坊了。” “不完全是。”他摇了摇头,“她似有什么目的,原本今晚我以为能探出来, |